黃梅生轉頭看到他,雙眼便是一亮“以農。”他直接迎上來,用一種親昵的口氣說“先生還遺憾呢,以農若是早一點上學,這一次也能下場了。”
以農是安以農對外宣稱的字,黃梅生特別喜歡這么叫他,好像他們有什么特別的感情似的。
“以農什么時候下場一試,為兄這里倒也有幾張帖子”黃梅生說著說著就想上手,被安以農一個側身避開。
“那就多謝黃兄了。咳咳,既然黃兄這里忙,那我便先告辭了。”安以農借故離開,黃梅生留不住他。
“顏狗,呸。”回去的路上系統在那兒唾棄,“看他色瞇瞇的眼神,不會以為考上一個秀才就能對宿主做什么了吧”
黃梅生根本沒有遮掩他性趣的意思,也就是這個時代民風淳樸,大家還以為這是因為他們在一處讀書是同窗的關系,所以特別親厚,沒有多想。
“他就是想,也不敢。秀才只是半只腳踏入士族行列,想要威逼利誘,怎么都得考個舉人吧”
安以農搖搖頭,客觀分析“然而聽那些人說,他是吊車尾考上的,想要考舉人,只怕還得等兩年。”
“如果以農真的下場,他反而不快活了,也就是嘴上說個好聽。”顧正中收攏扇子,扇尖抵著下巴,“只是不知道你準備何時下場。”
“再等,”安以農微微一笑,“我在等一個契機。”
去年顧正中就覺得他可以下場了,但是安以農說時間沒到,誰也不知道他所指的契機是指什么。
不過顧正中并未多說什么,他相信安以農,也相信他所做的一切決定。
次年春,安以農快要十八周歲,他依舊沒有下場考試。私塾里的老師勸他“以你目前的水平,即便答得不好,考到童生總是穩的,因何不試”
安以農只是搖搖頭,轉頭教授村里的幾個孩子如何飼養金魚。
知道他準備把這吃飯的手藝傳授給別人,村里很多人記都來學了,他們都知道養這個賺錢。
“可以傳子孫的手藝就這么傳授給別人,還不收一文錢,這人是不是傻”村里人念叨著。
“你管他傻不傻,總歸我們是得了好處的。”
“這倒是。”
村民們話里話外說他傻,還有好心人勸他意思意思收些銀錢,這年頭,哪兒有學徒學手藝一分不花的
安以農只是笑,說自己受村子的照顧良多,如今是報恩。
之后他教那些孩子也是絕不藏私,恨不得把腦子里全部的東西都灌進他們的腦子里。
來學養魚的人家都覺得不好意思,來的時候都要帶上自家種的菜、養的魚,走的時候順手打掃院子、順手提水,還有順手砍柴的。
也是這一年,北方的女帝把西北外族打殘了,終于空出手來招待南方的舊朝廷,女帝親自率領大軍跨過江,一路所向披靡。南方各省頓時人心惶惶,糧食價格瘋漲。
只有安以農心情極好,他攪拌了一些奶油,加在他用牛奶煮的茶上,茶水里加紅豆,奶油上撒核桃碎,攪拌了喝,又甜又膩。
顧正中手里拿著茶杯,看安以農低下頭時露出的修長光潔的頸部,他忽然明白了他在等的時機他在等女帝統一南北正式登基。
“挺好喝的,先生真的不要試試”安以農抬起頭,嘴唇上沾了點奶油。
顧正中抿著杯中清茶“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