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
顧正中走來,剛剛靠近,安以農就打開傘,小心將他罩在里面。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鬼怪奇談或者話本的影響,他一直覺得日光對顧正中有傷害,所以顧正中在時,他出門就要打傘。
顧正中也不說破,就仿佛他真是那種才成形的小鬼,日風一吹就散。
兩人走著雜草叢生的小路,雖然沒有說話,卻是默契十足,有時一個對視,甚至無需對視,就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路上的村民都來和他打招呼,掛著竹籃的小姑娘更是小跑兩步,走近了卻又紅著臉怯怯不敢直視。
安以農目不斜視,舉著傘離開。
安以農十九周歲了還不肯成親,這村里最美的姑娘為他等到十七,嫁了出去,卻還念念不忘。
村里人只嘆造孽,卻也沒有阻攔自家姑娘偷偷的欽慕那樣的人是村子留不住的,也是村里的女孩留不住的,看了又能怎么樣呢看看好的提高眼界,總比眼皮子太淺隨隨便便就被小混混騙走強。
顧正中抬眼看那姑娘落寞而去,又低頭看安以農握著傘柄的手,唇角含笑。
“我有事要離開幾日。”他說。
“哦。”安以農點點頭。
顧正中不介意安以農的簡單回應,他繼續說“回來給你帶點心,那邊的點心多用牛乳,酥軟香甜。”
兩人在附近竹林中散步,回來后安以農展開紙準備畫墨竹,準備離開的顧正中又說
“我不在時,天黑就別出來了,不安全。黃昏之后,如果有人喊你,你又尋不到,不必應話。
“還有那黃梅生,他有些古怪,是個不祥之人。”
他又陸續說了好幾個注意事項,仿佛自己走的不是幾日,而是幾個月,又仿佛被叮囑的安以農不是一個已經能結婚生子的青年,而是垂鬢小兒。
安以農都笑著應了,沒有一點不耐煩。
第二日安以農醒來就沒看到顧正中了,他點了一炷香,看著香慢慢燃盡。
“宿主,關于顧正中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系統不太明白,它是看著自己宿主從一開始的戒備到如今當成呼吸一樣熟悉和自然,它有時覺得這兩個有情況,有時又覺得他們坦坦蕩蕩是自己心臟。
到現在它也看不懂,這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問宿主嘛,宿主更沒有正面回答過。說是朋友或者師生,似乎過于親密,說是有情人,又有些疏離,難不成是上個世界整出tsd了宿主有心理陰影不敢說破
“我拿他當先生啊。”安以農拿起傘走到屋外,打開,“我去看看水田。”
他沒有走多久記,就在路上遇到了被顧正中看作毒瘤的黃梅生。
黃梅生還是儒生打扮,臉上時常掛著笑,七分顏色被這衣服襯托出九分的書生魅力。雖然改朝換代,但是女帝特赦,承認前朝的文憑,所以黃梅生還是秀才。
安以農之外,黃梅生就是這個村子最受歡迎的人,已婚的身份都不能擋住那些癡迷的追求者。
顧正中說得沒錯,黃梅生的確有些古怪,容易吸引到一些本性就風流的人,或者非人。
“以農賢弟,出來散步嗎聽說你病了,現在可好些”黃梅生看見他就是眼前一亮,快步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