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法師走這一趟,只記是各人有各人的路,我們有緣再見。”
安以農持傘離去,他在心里和系統說“小七,你看這對話,像不像許仙和法海”
系統沉默,他怎么也沒法從宿主身上找到許仙的痕跡。
“噫,說得我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私情一般。大和尚看著這樣光風霽月,怎么也如此粗俗一男一女就罷了,兩個男人也不能擁有純粹友情了
“退一萬步講,的確是不純粹了,那也是你情我愿不涉及違法犯罪。要允許這世界上有小眾的東西存在嘛。”
這事兒一鬧,安以農也沒了心思閑逛,他回到家中,側頭看著鋪著一層香灰的金爐。
這日天還沒黑,顧正中就回來了。他本來一身煞氣手染鮮血,一靠近竹舍就收起自己的戾氣,略整衣冠,含笑走進屋中。
“回來了”正清洗茶具的安以農回眸一笑。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人,顧正中頓覺所有他人不理解的事情都有了意義,這里是他的歸處,這人是他的歸處。
“我帶了你愛吃的點心。”
“正好,我泡了一壺茶。”
半個月后,安以農收拾好行李和馬車,要出發去縣學了。他請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過來,一是本村三個大姓的族長,二是本村村長,三是教導本村女孩養蠶的三婆婆。
其余村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好奇跟過來。
那里,何叔一家已經在割稻子、打稻谷和撈魚。
“我在田中養魚,已有兩年。去年各位長者詢問過,我只說再試驗一年看看,看,這便是第二年的結果。”
安以農讓他們去看自家田里出產的稻子,還有魚。
和附近其他人家水田里產的稻子比起來,他家的稻子明顯顆粒更加飽滿。魚更是多,一畝居然能撈個上百斤,一條條肥得流油,比那水塘養的都不差。
村民不識字不會算,但他們心里有一把秤。同樣的一畝田,安以農水田中的稻子比別人至少多出十幾斤,甚至還同時養出了一畝水塘的魚。
可別小看這十幾斤的糧食和百來斤的魚,一畝是十幾斤,十畝就是百多斤呢,日積月累就是好大一筆錢。
只要是家中有水田的人家,幾乎都心動了。
“水田中的魚,我是當水塘魚一般養的,輪捕輪放,一年都能吃。魚兒吃水中雜草和蟲子,這樣還不夠,就剁一些魚草,和魚蟲、蠶沙拌了撒進田中。
“魚兒吃這些排出糞便,又能肥田,所以稻子長得也好。”
安以農在田埂上慢慢行走,他走過的地方魚兒紛紛冒頭,如迎君王。他一直走到田埂盡頭,暖融融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把人也虛化了。
“此法是深水田養魚,我想教給大家,不知你們有無想法”
數日后。
安以農要離開三錦村,去縣里求學了,他的車上裝滿了村民送他的禮物,有自家腌制的咸菜酸菜,有自家曬的魚干,有自家種的水果,有自家種的蔬菜,還有許多雞蛋。
那些村民還一路將他送至大路路口。
記安以農掀開馬車的竹簾子和眾人道別,送行的人站在那里,黑壓壓一片。
三錦村多是深水田,冬季收稻后也不枯涸,安以農說冬季也能養,村民紛紛捕了魚苗放進去,觀察幾日果然活得極好。
其實安以農已經把兩年總結的所有方法都寫成小冊子贈送給村里,由村里識字的人代為教導,甚至隔壁村子厚著臉皮來求,他也給了。但是村民還是更愿意來問他,聽他仔仔細細說著步驟。
這一次他要走,便是受過他恩惠的幾個村子的村民來送。雖然是農閑時候,可是能讓那么多人自發送他一程,也是難得的事兒,安以農上車下車,拜別三次,車子才上了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