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和香料自古就是發財捷徑。”顧正中出現在房間里。
“不過沈家攢下這樣巨富,卻是因為他家商隊。沈家商隊半年走一次西域,只要不死,回來都能賺個盆滿缽滿。”
這個安以農倒是相信。
沈家這種行為,本質上是走私,因為官府還沒有開設通商通道,只是對兩邊貿易往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么賺錢,不收歸國有說不過去啊。”大流氓蠢蠢欲動,他又盯上別人家肥肉了。
“據胡老哥說,章華縣年年都有西域商人來,可見這里是有做貿易基礎條件,那么在這里修建互市,能省卻很多功夫。不過這樣話,沈家,就得好好考慮是合作是打壓了。”
作為個人,他不喜歡沈家,囂張跋扈。但是作為政府官員,他要打一批留一批,否則容易引起整個縣城居民不安。
在定沙縣時候,幾個大戶他就砍殺兩戶首惡,其他只有小錯罰了款就放走,為就是整個環境穩定。
章華縣里城南城北,城北趙家以賭博和為業,他是非殺不可,那么,在更多犯罪證據出來前,僅僅是走私沈家不能大動。
作為西州知州,他手里有啟帝給特權,可以調動部分地方軍隊,還可越過章華縣知縣直接對趙家動手。不過他這個人做事喜歡講個真憑實據,所以要怎么弄到趙家犯罪證據
看著安以農又陷入沉思,顧正中也沒有打擾他。他本就喜歡安以農工作時全力以赴樣子。
關押著人廂房很安靜,但是此刻沈家卻完全沒有了平靜。
“孽障”沈家太爺一巴掌拍在他那一貫愛惜楠木桌上,“你竟然敢在城門口劫人,還是劫一位舉人,你這畜生這是要活活氣死我啊”
“爹,我是畜生,您是什么呀”沈二爺回嘴道。
沈太爺氣得又拍桌子,沈家太夫人立馬遞上一只鞭子“拍桌子干嘛桌子又沒招你惹你,用鞭子抽”
多好楠木桌子,拍壞了怎么辦
“娘別人家娘都護兒子,您怎么還遞鞭子”沈二爺扭著身體躲閃,就是不提放人。
沈家太爺一看更是怒發沖冠“你以往胡鬧鬼混,好歹還是你情我愿,現在你還學會搶人了我不打死你,你哥也饒不了你”
“我哥走商去了,這個月回不來。”沈二爺上躥下跳活猴一般。
“你給我把人放了”
“不放爹,就這一次,我保證是最后一次。”沈二爺收起他嬉皮笑臉,“我發誓我以后收心,再也不往家里帶人。”
“不行。”沈太爺怒目圓瞪,“你少給家里惹麻煩。”
“爹爹我以前找人你都瞧不上,這可是個舉人,你也瞧不上”
沈太爺追得氣喘吁吁“小畜生,我倒是瞧得上,可人家瞧得上你嗎”
“瞧不上怎么樣生米煮成熟飯,我再好好哄哄他”沈二爺話還沒說完,他爹一鞭子抽過來。
“我呸”
沈家這場戰役還是以沈二堅持告終。
沈二看起來是沒有城府公子哥,但他要在他哥離開時候守好家門,并不是胸中無溝壑紈绔。這沈家人雖多,真正主事卻只有他和他哥,他說不放,他父母也無可奈何。
所以一直到晚上,安以農也沒有出了沈家。
不過沈家老太爺因為心中慚愧,又派了人守門口,不許沈二進去“等到老大回來,我們老太爺就送先生出去,這幾日就先委屈著先生了。”
廂房里安以農看著一門之外家丁,并沒有心生感動。他心說這沈家也是夠奇怪,當老子還要被兒子管著。
之后安以農所在廂房送來不少東西,有新被褥,有難得好茶,有筆墨紙硯什么都有,就是沒有自由。
“公子,我就在門外,您有事兒就吩咐我。”穿著藕色裙子侍女微微屈身后走了,留下一桌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