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位置極好,就在港口邊上,晚上還能欣賞燈火和海面倒影交相輝映的美景。這樣的地方現來通常訂不到位置,必須提前預約。
“下午一點半,雙人位,靠窗。”
柜臺的工作人員查過登記后露出招牌式笑容“是何先生嗎位置已經準備好了。”
安以農被服務員引著往窗邊走,那一排都是四人的小方桌,桌面上有銀色鈴鐺和菜單。
原身來過好幾次,但安以農還是第一次來這里,他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看。除了已經去過的幾個地方,這世間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鮮的。
上一個世界對現代人來說還是太遙遠了,但眼前的卻是曾經看到過的過去,他仿佛是行走在一段影像中。
很有趣,他甚至想要從未來人的角度為這個時代畫一本漫畫。
這個酒樓是西式古典風,四面用了很多金色的浮雕紋飾,地板則是一塊塊天然大理石鋪成,黑色和白色組合成精美的圖案,還有金邊填充,富麗堂皇。
美麗女士的高跟鞋和男士锃光瓦亮的皮鞋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發出噠噠聲,還有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音,低聲說話的私語聲,餐車行過滾輪轉動的聲音。
抬頭看,上面是一個個閃亮的水晶吊燈,和餐桌上客人亮晶晶的首飾、亮晶晶的高腳杯、反光的骨瓷餐具交相輝映。
餐廳一邊臨海,為了共享這一片美麗海景,那邊的墻幾乎是純玻璃的,所以里面亮度足夠。但餐廳里還是亮著燈,每一張餐桌都籠罩在燈光下。
這時一位穿著西裝背心的小提琴手和安以農擦肩而過,他走過去為一對年輕的情侶奏樂,另一邊有服務員捧出鮮花,用推車推出一個灑滿玫瑰花瓣的蛋糕。
真是浪漫。
安以農又走過一個兩人小桌,這里坐著一位女士,正試圖用手語和服務員交流,不過隨后她改成寫字交流,那個服務員的臉上帶著隱隱的不耐煩。
那個服務員沒有真的看那些字,他一直用余光看著那些高貴的客人,眼神帶著向往。
是的,這里坐著很多金發碧眼的客人,為他們服務的服務員脊背也是特別挺直,他們用英語交流,偶爾還有法語以及別的國家語言。其他的服務員便偷偷用那羨慕嫉妒的眼神看著這些抬頭挺胸的服務員。
這個小小的餐廳,似乎也和整個港城一樣,因為服侍對象的不同劃出了三六九等。
安以農的心情忽然有點復雜在自己的國土上,他們卻是二等公民。
終于他到了預定的位置,這個小桌子和其他位置用綠色植物隔開,有一定的私密性。
“謝謝。”他坐下了,拿起放在一旁的菜單,但是服務員沒有走,而是期待地看著他。
“”他想起來了,小費。
甚少在外用餐的安以農還是不太習慣這個世界的小費習慣。
他拿出一張五塊的鈔票,服務員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幾分,好像在說怎么這么少。
“有事再叫我。”服務員擠出干巴巴一句,轉身走了。安以農還聽到他嘀咕了一句窮鬼。
窮鬼
看著他的背影,安以農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