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拜托你好好照顧媽咪了。”
“放心吧。”三姨拉著行李走了。
“這件事爆出來以后,肯定會有無良港媒來蹲消息。我先送你去外面住一段時間,是你三歲時候爺爺送你的房子。那里都收拾好了,蓮婆婆他們也會一起過去。”醉醺醺的何承爵倒在大廳的沙發上。
他一心要離婚,現在真的離婚了,心情卻不是很好。安以農看他這樣,也懶得說什么“那我收拾一下東西。”
離開這里也好,自由一點。
“阿潼,你老爸我啊不是一個好丈夫,你媽咪也算是解脫了。”何承爵眼睛半睜,“你不要學我,以后找到一個人,就好好對她。”
安以農拍拍他的肩膀“你喝醉了。”這算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家里幾個傭人幫忙,他的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一輛車不夠,裝了兩輛車。
但是安以農沒有立刻走,他一直等,等到鸚鵡回來。
“我要搬家了,以后可能不會住在這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認門”
安以農背著書包,手里抱著鸚鵡坐在車上,臉上沒有悲傷或者留戀,很平靜。蓮婆婆他們在另一輛車里,倒是很擔心安以農的狀態。
“兩腳獸,你難過嗎”鸚鵡歪著腦袋問。
“沒有。只是突然離開這里,多少會有點情緒。”安以農一直看著外面倒退的風景。
心情不好不是因為原主父母的事,反正他們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對他的影響都不大。并且此時原主對他的影響已經沒有那么強烈。
心情不好,是因為這間他已經開始習慣的房子原來是不屬于他的,房子的主人希望他暫時離開,他就要暫時離開。
安以農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窩。
車子緩緩駛入一個高檔住宅區,這里面的房子也都是小別墅,只是小一些,就是后世常見的那種帶一個小花園的聯排別墅。
“是這里嗎”安以農還以為臨時住所是商品房,沒想到又是別墅。
“是這里。”司機才叔說。
車在一間栽種著松柏的小別墅前停下,保安是一個臉上有疤痕的中年人,他看過人之后就開了門。
安以農透過窗戶往外看,兩邊都是規整的小花園,鋪著草坪,種了杜鵑花,有工人彎著腰在修剪草坪。
繞過別墅前圓形的噴水池,車子在階梯前停下,司機打開車門,抱著鸚鵡謝謝的安以農被扶著走下車。
別墅的大門開著,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精美的歐式沙發和水晶大吊燈,還能看到地上的天然大理石地板和花色羊毛毯,紅木的梯子一路通向二樓。
他抬頭看到了這個別墅的二樓,是個空蕩蕩的小陽臺。
倒是隔壁別墅的陽臺,春天剛到就已經是一片姹紫嫣紅,就是不知道種了什么花。
隔壁的二樓好像有人迎著太陽光的安以農瞇起眼,但是看不清。
隔壁二樓的人反而將他看得清清楚楚黃昏橘色的陽光落在他飛揚的碎發上,把頭發也染成了淡金色,而這碎金發絲下,是一雙明亮又清澈的眼睛。
而這個少年的手中,抱著一只像極了他家出逃寵物的鳳頭鸚鵡。
不,那似乎就是他家的。
男人呆立在那里,他想過很多遍,和他通信的小朋友是什么樣子,但是真的知道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是多么匱乏。
那個小朋友就應該是這個模樣的,有著成人的理智,也有少年的純粹。
窗邊的男人笑起來,其實他已經見過他,見過很多次,他記得那雙靈動的桃花眼下還有一顆小小的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