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小羽覺得這位老師對電臺的工作還是有些興趣的,便拖過一張椅子坐下,跟人家一問一答地聊開了。
于是,等她離開團委辦公室的時候,得到了下周一來聽結果的答復。
項小羽在記事本上記下了來團委的行程,就將廣播站的事暫時放下了。
廖習蘭還在樓下的自習室等她一起去上課。
今天他們班有一節新聞攝影課,攝影課幾乎是全新聞系學生最期待的專業課。
在他們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學校就給他們這一屆新聞系的學生發了照相機
當然不是人手一臺的。
每個班有十臺照相機,三個人共用一臺
即便如此,也把前幾屆的工農兵大學生們羨慕得眼睛都綠了。
以前的新聞系學生,主要以新聞寫作為主,當時能教攝影課的老師都被弄去干校勞動了,自然沒人給他們上攝影課。
77級的學生入學前,一大批專業課老師剛被解放,今年給新聞1班上攝影課的老師就是曾在歐洲留學,并當過駐外記者的溫柔老師。
溫老師只給大家上了一節課,就迅速俘獲了新聞1班所有女同學的心。
原因無他,溫老師雖然五官普通,衣著也樸素,但是特別會穿搭。
同樣的衣裳穿在人家身上就有一種自內而外的優雅氣質。
溫老師以自身為例,給這些剛剛回城的土包子們予以美學沖擊。
班里的好幾個女同學已經開始參照溫老師的搭配方式穿衣裳了。
每次有新聞攝影課的時候,大家都特別積極。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廖習蘭早就已經收拾好書包,站在樓梯口等著項小羽了,“你要是再晚下來一分鐘,我就先走了”
“距離上課還有一刻鐘呢,你急什么”
“我得占第一排的位置,否則看不清黑板”
廖習蘭稍稍有一點近視,而溫老師講課時用來做示范的相片都是8寸的,離得遠了她根本就看不清。
“今天是戶外課,不用占座”項小羽提醒。
“啊,還真是,”廖習蘭在腦門上拍了拍,“我最近都忙糊涂了。那也趕緊吧”
戶外課就意味著他們要跟著老師出門采風,可能還會正式拍相片。
學校給新聞系的學生每人每學期發一個膠卷,但是大家平時都節省慣了,開學半個月以來,大家只在課堂上拍過一兩張相片,下課以后很少有人舍得用。
都想等到期末考試的時候,集中使用。
不過,項小羽并不留著那些膠片,每次老師在課堂上教過新技巧后,她都要反復練習,學校發的那卷膠片早就被她禍禍沒了。
家里的那臺上海牌相機項小羽沒少用,深知想要擺弄明白這玩意,只靠看和聽是沒有用的,必須得親自上手操作。
她一面快步往學校的人工湖跑,一面對廖習蘭勸道“既然學校發了膠卷,你就放心用吧,攝影就是燒錢的事,必須得勤加練習才行。我自己有一臺老相機,學校發的那臺你跟魏芳商量著用吧。”
“這不是想著節省點嘛。”廖習蘭是從苦日子里趟過來的,對學校發給他們的相機和膠片非常珍惜。
“咱們已經是新的歷史時期的大學生了,舊觀念得改一改,開設攝影課就是為了讓咱們拍出好的新聞攝影作品,咱們得趁著有老師指導的時候多交作業。要是學校發的膠片用完了,咱們就自己買嘛,不要怕浪費膠片。在工廠里當學徒工還得做壞幾個零件交學費呢,何況是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