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小彥和茜茜眼瞅著越來越大了,總得替他們考慮考慮。”顧蕊握上他的手勸道,“誰也沒長前后眼,哪能知道這世道會變得這么快趁著老爺子還在位置上,能幫的還是得讓他幫把手的。小彥是他的親孫子,親孫子要考軍校,他總能幫忙說句話吧”
“宋恒兩次考軍校落榜,他也沒說話。那還是小兒子呢”
“咱們小彥是長孫肯定不一樣啊”顧蕊給他出主意,“你們是親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你去跟宋恂或者跟老爺子說一說咱們當初的不得已我大哥已經被人批成了臭老九,弄去牛棚里了,我大嫂和幾個孩子,當時過的那是什么日子咱們都是知道的已經有一個例子在前面了,咱們當然不能明知道是火坑還往里面跳了。宋恂在這件事上是沾了便宜的,他當時沒有家庭拖累,老爺子又主動跟他斷絕了父子關系。他沒有什么負擔,當然可以無所顧忌地照顧兩個老人。”
宋愷擺手說“宋恂的事你就別提了,他當時也不容易,因為這件事還被生產隊弄去打掃豬圈了,要不是攀上了一個當生產隊長的老丈人,現在還不知會造成什么樣子。”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顧蕊語重心長道,“咱們總得為以后打算啊。我前幾天在軍區幼兒園附近,看到宋恂家的那對雙胞胎都是由老爺子親自車接車送的。聽說老爺子還給他們弄了一條退役的軍犬養在家里,嬌慣得不得了。你就把當初劃清界限的事推到我身上,只說是我逼你那么干的,要是不劃清界限就離婚。”
“少扯淡,那我成什么人了”
“反正我只是兒媳婦,平時又不怎么去那邊。只要你和小彥茜茜好,那我就好。”顧蕊推了推他的手臂說,“都是為了孩子。”
宋愷蹙眉嘆口氣說“你再讓我想一想吧。”
“這個月給咱娘的養老錢我已經匯過去了,比之前多給了五塊,一共匯了二十五。”顧蕊輕聲說,“你今年的工資漲了一些,咱們也能多給老太太一些孝敬錢,手里有錢心里不慌,讓老太太多存點錢,在農村的日子也能松快點。”
宋愷眉頭稍松,握了握她的手。
國慶前一天,吉安和延安很早就從幼兒園放學了。
小姑把他倆接回家后,就一直守在電話機旁,不知跟誰在打電話。
小哥倆自立更生,踩著板凳在廚房的水龍頭下洗了四個蘋果,給小姑一個,剩下的歸他們和二黑。
吉安甩著濕漉漉的手跑去小姑跟前,小聲說要去院子里等爸爸放學。
宋悅一面聽著電話,一面揮揮手,讓他們自己玩去。
在軍區大院里沒什么不放心的。
于是小哥倆牽著二黑,捧著象棋和蘋果就精神抖擻地出門了。
他倆走得不遠,就在家屬院門口的大樹下,這是爸爸回家時的必經之路。
這棵樹下有個挺大的樹墩子,象棋盤就刻在這個樹墩子的截面上,平時經常有一幫老頭在這里下棋。
吉安也來圍觀過。
不過,今天沒人,這個高地被兩崽一犬占領了。
小哥倆像在海浦的家里一樣,擺起了棋攤,旁邊還擺著奶奶幫他們提前寫好的“免費下棋,贏棋有獎”的牌子。
這會兒沒什么人,小哥倆就自己玩。
二黑蹲在旁邊看他倆下棋,然后汪了一聲。
它想吃蘋果。
吉安快速啃完自己手里的蘋果,用力將果核扔得遠遠的,免得被二黑吃到。
爺爺說,二黑還是小寶寶,不能吃蘋果核。
結果他這一扔不要緊,二黑見到目標后,像一道閃電似的,嗖一下就躥了出去,沒多久就銜著蘋果核歡快地跑了回來,將果核吐在了他身邊。
伸著舌頭嘶哈嘶哈,好像在要什么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