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利民被一茬一茬高學歷的年輕人比著,也很有緊迫感,早就想找個進修的機會充充電了。
“三舅,聽說你們縣處班今年開了經濟學的課程經濟學的課安排在上午還是下午啊”宋恂問。
“每周有兩節,都在晚上,六點半到八點。”
苗利民對這個經濟學的課是很感興趣的,三中全會以后的幾個月里,在地區和縣里,光是經濟研討會就開了好幾輪。
不過,他們這一代的基層干部,很多都是只懂政治不懂經濟的。
像地委袁書記那樣科班出身的經濟專業的干部,簡直是鳳毛麟角。
黨校就是針對這種現象,順應時事,為縣處班的干部們開設了經濟課。
不懂經濟學,不懂經濟運行規律的干部,無法適應新的歷史形勢。
宋恂記下了上課時間和地點后,跟學校申請了經濟學的旁聽證,每周抽出兩晚的時間去縣處輪訓班上課。
上次袁書記跟他說過理論進修班的畢業去向后,宋恂就一直在琢磨想個什么辦法避免以后一直搞理論研究。
縣處班的經濟學課程,很可能會是一個突破口。
這天晚上剛下了課,宋恂便被苗利民喊住了。
“你先別忙著回去,咱們到招待所去一趟,你老丈人來了”
“”宋恂一愣,詫異地問,“我爹來了怎么不跟我們提前說一聲”
“他臨時上來的,給你打電話,你沒在宿舍。就把電話打到了我那里,據說是有個大事想讓咱們幫忙拿個主意。”
項英雄被安排在黨校的招待所里,見到宋恂和苗利民進門,便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這次突然到省城來的原因。
“小宋,利民,你們說,把隊里的漁船承包給個人,可不可行”
苗利民的晚飯有點吃咸了,正端著缸子咕咚咕咚灌水,便聽到了姐夫的問話,一口水嗆進氣管,險些咳去半條命。
他摸一把下巴上的水漬說“你怎么有這個想法的那是集體財產,哪能隨便給個人使用”
“報紙上不是說,解放思想,大干特干嘛有個什么村把土地都給分了,人家都敢分地,我們分一分船怎么了”項英雄自有他的道理。
“人家那是包干到戶,不是分地,跟你們這個分船也是兩個性質的。”苗利民下意識反駁。
“我一開始也覺得這樣不行,但是村里有個知青說,他老家那邊好幾個縣都搞生產責任制了。我也沒太聽懂,反正那意思好像就是不搞平均主義了,按照產量記工。”
宋恂想了想說“現在有的地方確實開始搞責任制和包干到戶了,但是,爹,咱們這個漁船你打算怎么包干到戶一條機帆船上需要68名漁民,誰家也不可能有這么多壯勞力。”
“我們就分組嘛,還是原來船上固定的那些人,一起承包一條船。每條船每年規定上交固定的漁獲,完成指標的不獎不罰,沒完成指標的可以罰全年指標的10,超額完成指標的,可以獎勵超額部分的2025。”
苗利民問“那你們同一條船上的人怎么分有船老大,有船副,還有拉網的,大家分工不同,出的力和獲得的工分肯定也不一樣。”
“哎,那些事可以內部進行協調,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這種辦法可不可行”
項英雄本來也是想看看風向,等一等再說的。
可是他家老婆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最近對海魚的需求量陡增,用舢板零星打上來的那些魚根本就不夠她和老大媳婦用的。
可是機帆船隊打上來的海魚,都是有數的,偶爾給大家分個一兩條還行,多了根本供不起。
自打過年前去參加了一回年貨大集,賺回來八十多塊錢,苗玉蘭這心里總跟貓抓似的癢癢。
沒事就跟牛雪梅在家做烤魚片等一應海鮮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