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書記,如果需要,我們公司可以對外承諾,外海漁輪絕不會在近海實行捕撈。”他盡量聲音平靜道,“就在今天,我們已經跟日方代表談妥了五對雙底拖尾滑道漁輪的價格。這是咱們第一次跟日本的商務代表團合作,況且還是咱們主動將人家請來的,這樣出爾反爾,談好的漁輪說不要就不要了,恐怕會十分影響咱們的國際形象。”
總不能因為有人抵制,就什么也不干了吧
“合同已經簽了嘛談下來的價格是多少”袁正清問。
“還沒有簽,本來是打算等到其他船只也談妥后,一塊兒簽的。每對52億日元,購進五對。”
聽筒中安靜了將近半分鐘,宋恂才聽到袁書記再次開口說“那你盡快跟對方簽約吧,談判進度先不要對外聲張,我再幫你們拖幾天。”
袁正清當然也不想因為那些漁業公司的抵制,就叫停這邊的談判。
但是這件事現在鬧得挺大,除了省里的壓力,外省的幾家漁業公司也在抗議南灣的尾滑道漁輪進入近海,今天北京那邊也有人給他打過電話,說是要調整之前批下來的外匯貸款額度,讓他們暫時放緩腳步。
宋恂這邊的談判遲遲沒有進展,袁正清以為這次進口漁輪的事八成得泡湯了。
沒想到他們還真的談下來了五對船。
袁正清還不放心地強調“你們買回來的這些外海漁輪可不能像南灣似的,弄到近海來啊”
“袁書記,您放心,外海的水產資源多得是,我們的目標是外海和遠洋,近海這點小魚小蝦我們根本看不上。”
袁正清笑罵道“你這小子,口氣還挺大”
宋恂在電話里跟袁書記插科打諢了一陣,放下聽筒后卻蹙起了眉。
按照他們的計劃,購船合同和船長船員的培訓合同是要一起簽的。
否則,一旦對方只將船賣給他們,卻不負責人員培訓,或者開一個他們負擔不起的天價培訓費,那買回來的這些船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無法出海打漁的結果就是,成為第二個漁業補償貿易失敗的案例。
郭志勇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倒是接受良好,不以為意地說“干事業就是這樣,沒有一帆風順,十全十美的時候,總得留下一些遺憾,讓咱們在接下來的日子繼續奮斗。五對船也很不錯了,少貸點款,也能減輕咱們的還貸壓力。去外海又比去遠洋捕撈更簡單一些,比較適合咱們現下的情況。”
宋恂點頭說“那就盡快跟他們談談培訓的問題吧,趕緊把合同簽了。”
好在他們之前只是表示了對幾個型號漁輪的興趣,并沒有確定要購買多少種漁輪。
而且他們這半個月又一直在磨外海尾滑道漁輪的價格。
所以,即便只買五對船,對方也挑不出什么理。
然而,當他們去跟對方約定新的談判時間時,對方卻將時間往后推了兩天。
理由是代表團的成員已經連軸轉了半個多月了,讓雙方的先生女士們都休息休息。
“那邊不會是聽說了什么吧知道咱們時間緊迫,想在培訓價格上宰咱們”郭志勇擰眉問。
“有這個可能。”
按照袁書記的說法,那些漁業公司反對進口漁輪在近海作業的陣仗,鬧得還挺大的。
日方很可能是聽到了什么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