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擺在小賣部正前方的那個攤子實在太大了。
他不但有炸油條的大鍋,還擺了兩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更夸張的是,他還自己用油布和木頭架子搭了一個簡易棚子,供食客們堂食。
這個簡易棚子一支起來,立馬就將項大嫂的半地下室小賣部遮擋得嚴嚴實實。
連陽光都照不進去。
而且這個棚子是全天在的,早上到十點炸油條和麻團,中午到下午兩三點賣鍋貼。
小哥倆等了一天,將近四點的時候,那個棚子才被拆除。
“舅媽,能不能讓那個叔叔去別的地方擺攤呀”吉安覺得棚子太影響他們的生意了。
“等你大舅出海回來再說吧。”
項大嫂也是沒辦法,門前擺了這樣一個攤子,擱誰身上都挺鬧心的。
但是她去跟那家人商量了好幾次,對方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然后第二天繼續擺在那里。
原來還只是擺放桌子凳子,現在連棚子都支起來了。
再說多了,那家的男人就不耐煩了,眼珠子一瞪還挺嚇人的。
她一個女人獨自帶著孩子在這里做買賣,最怕惹上這種人。
所以這個攤子在她門前支了半個月了,她一直強忍著,只等項遠航回來再說。
“等我大舅干啥”延安半點不帶怕的,“晚上就告訴我爸爸,讓他把那個人攆走”
項大嫂在他臉蛋上掐了一把說“大家都是小老百姓,擺攤就是討口飯吃的,真讓你爸把人攆走了,對你爸影響不好。”
小哥倆覺得大舅媽說得有理,所以當晚回家以后并沒跟爸爸提及此事。
但是十分詳細地詢問了漁業公司家屬院的事情,到底歸誰管理。
次日一早再次來到家屬院的時候,他們就找上了那個正在支棚子的老板。
“叔叔,你能不能把棚子往旁邊挪一挪”吉安指著小賣部的窗口說,“你把我們家的窗戶都擋住了。”
男人嘴上敷衍應著,手上卻麻利地撐開油布。
延安張開手臂不讓他在這擺攤,但是被跟過來的女人扒拉到了旁邊。
“這里又不是你家的地方,我愛擺在哪就擺在哪”女人輕蔑地往身后的小賣部瞧一眼,撇嘴說,“讓你家男人出來說話,總讓女人和孩子出來張羅,算是怎么回事”
吉安和延安不高興了,露出一模一樣的蹙眉表情說“我們就是家里的男人”
兩口子一起輕嗤了一聲。
女人幫忙把棚子支起來,指著附近的幾個攤子說“大家都是這么做生意的,你們怎么不管別人呢沒事就回家寫作業去吧,別在這摻和大人的事。”
吉安拉著弟弟遠離大油鍋,然后也指著附近的幾個攤子說“這些擺攤的阿姨都是我們家屬院的家屬,你倆不是我們家屬院的不許在院兒里擺攤”
忙碌的兩人動作稍頓,男人抬頭反駁“少胡說,我們就是這里的。”
延安學著她姥姥的樣子,叉著腰哼了一聲說“我們這個家屬院里的叔叔都去出海了,你怎么不去出海,反而在這里炸油條”
這個家屬院是漁業公司專門給船員蓋的,所有能在這里分到房子的人都是船隊的船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