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平時在電話里已經交流得很頻繁了,夫妻倆仍是有說不完的話。
蓋著棉被純聊天居然也能聊到后半夜
項小羽第二天去地委報到的時候,仿佛身體被掏空,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
地委宣傳部給記者站了一間固定的辦公室。
她和歐陽抗美將臺里發給海浦站的一套攝錄設備搬進去,記者站就算正式開張了。
兩個人坐在辦公室里面面相覷,一時相顧無言。
她們現在應該干點啥
“距離過年還有三天,”項小羽將臺里的節目單掏出來,捋了一遍說,“其他的拍攝任務不算緊急,眼前最急的是大年三十和年初一這兩天的新聞,臺里今年要搞個全省各地、市人民群眾吃年夜飯的集錦。放在大年初一的晚間新聞播出。”
歐陽抗美點頭說“咱們海浦是海濱城市,年夜飯最有特色和看點,如果拍好了可以做一期紀錄片單獨介紹。”
項小羽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電話給海浦電視臺的演播組撥了過去。
過了幾分鐘,她放下電話說“海浦臺今年也有這個拍攝計劃,不過畢竟是趕上過年了,交通不方便,他們要拍攝的內容主要集中在市里。而且他們用的還是國產的黑白電視攝像機,還在用膠片制作節目。”
而省臺從去年底開始漸漸轉向攝像制作了,畫面基本都是彩色的。
“黑白的也沒關系,”歐陽抗美表情有些得意,“臺里一共組建八個記者站,只有三個站有1800攝像機,其他的五個站也是黑白的。做成黑白節目也沒什么。”
項小羽給她豎個大拇指說“抗美,咱們能搶到這臺彩色攝像機多虧你啦”
歐陽抗美之前在技術部工作,在臺里一眾男攝像師中一枝獨秀。
要知道,扛攝像機是個體力活,電視臺的工作強度又高,很少有女同志能堅持下來。
不過歐陽抗美是個特例。
她在臺里十分出名,新聞部里好幾支選送中央臺的新聞短片都出自她的手筆。
他們記者站這臺彩色攝像機就是靠對方從技術部搶到的。
歐陽抗美嘴角抽了抽,無奈道“你還是叫我歐陽吧。”
項小羽笑了起來,從善如流地改喚她歐陽。
“既然海浦臺的新聞片可以用,那咱們就將主要精力放在農村社員和一些沿海企業上吧。”
說起來,他們這個記者站的工作其實并不好開展。
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采訪、攝像、寫稿、編導、技術一體化,除了配音,整支新聞片都需要他們獨立完成。
而且單位并沒給他們配新聞采訪車,要是遇上那種緊急新聞,等他們從市里輾轉跑去鄉下的時候,新聞早就變成舊聞了。
“咱倆都是好幾年沒回過海浦的,對這邊的人脈關系已經不怎么熟悉了,”歐陽抗美翻出一個通訊簿說,“反正咱們記者站還要搞通訊聯絡工作,不如趁著這次機會,跟地區的所有通訊員都聯絡一下。一是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新聞素材,二是相互熟悉,聯絡感情。”
項小羽覺得這個辦法好。
只靠他們兩個人做新聞肯定是分身乏術的,不如動員通訊員加入到電視新聞的制作中來。
這些通訊員都是機關單位、大專院校和企事業單位的工作人員。
而且大多是個單位的宣傳骨干,消息非常靈通。
一些口播新聞通訊員和錄像通訊員,甚至還能自己制作新聞稿件,電視臺只需要進行簡單編輯就能使用。
兩人一拍即合,分別拿起電話跟各單位的通訊員聯絡。
最終跟工業師范學院、出租汽車公司、東青區委宣傳部的三名錄像通訊員約了三份錄像片稿件。
項小羽商量道“大家拍得都是城市老百姓的年夜飯,咱們還得補充一些農村的。到時候我帶著攝像機去鄉下拍攝素材,你家是城里的,就留在站點收集整理通訊員和海浦電視臺送來的素材。咱倆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