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恂品了品他話里的意思,難不成這個社隊企業辦公室的人還能在市服裝公司說得上話
“這個社隊企業辦公室,與地區輕工局是兩塊牌子,一套班子的。”
苗利民嘬著煙,沖他笑了一下,眼里的狡黠與宋恂所熟悉的項小毛簡直如出一轍。
接下來幾天,宋恂白天在工業辦開學習會,晚上參加路線學習班和生產隊里的政治夜校。
為了順利提升自己的政治素養,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惹得項小羽還暗自稀奇,小宋哥這兩天怎么清心寡欲的。
地區革委會社隊企業辦公室的同志,是在五天后來到團結公社的。
輕車簡行,只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
而且他們辦事的風格也比較特殊,并沒有讓公社方面召集干部開會。
來到公社以后,只在大院吃了一頓飯,就跟他們要了一個向導,騎著自行車下生產隊了。
鄭孝娘是整天穿梭于各生產隊和公社之間的,對下面的情況很熟悉,宋恂把人推薦給他們便當起了甩手掌柜。
不過鄭孝娘十分有當眼線的自覺。
每天陪著地區領導下鄉回來以后,都要跟公社領導匯報,他們都干了什么。
“今天去了金海大隊,主要考察了漁船修造廠。我跟他們說,全公社所有漁業大隊都有這種漁船修造廠,只看這一個就相當于看遍了公社所有的修造廠。我看他們對這種統一模式的修造廠還挺感興趣的,今天向工人們問了好多問題。”
宋恂點點頭,這都是題中應有之意,沒什么稀奇的。
他聽過以后就放到一邊,繼續在公社搞學習。
安全組的樊金枝和人事組的王永祿都被他們找去談過話以后,又等了兩天,宋恂終于等來了考察組找他談話的邀請。
公社給他們在公安特派員隔壁分派了一間空屋子。
那位被稱作虞主任的女同志,幫宋恂倒了杯水,就坐到了他對面。
“陳主任,虞主任,這兩天辛苦你們了。”宋恂接過茶杯道了謝,“我來公社上班以后,用了兩個月才跑完十二個生產隊,你們來我們公社還不到一個禮拜,居然就辦完了我花兩個月才辦完的事,著實不容易。”
陳主任是個面相很白凈和善的中年男人,聞言輕笑了兩聲,慢吞吞道“我們只是走馬觀花,隨便看看生產隊的工廠而已。隊里的工廠不多,自然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宋恂“嗯”了一聲,“那您要是去年來,可能用不了兩天,就能跑完所有生產隊了,那會兒有的生產隊連工廠都沒有。今年以來,公社響應工業學大慶的號召,要求每個生產隊都開辦為農民和農業服務的工廠和作坊,又從社辦企業的盈利中劃撥了一批資金支持生產隊建廠。所以這會兒才能讓每個生產隊平均有兩到三個隊辦工廠。”
虞主任突然出聲說“我們從生產隊回來以后,也在公社的幾個工廠間進行了調研。我發現,今年以來,你們公社工業產值的大幅增長與隊辦企業的關系并不大。主要依靠四個工廠,織襪廠,建筑營造廠,機械廠和糕點廠,尤其是前三個廠直接拉動了你們公社的工業產值。”
宋恂頷首,“當時我們公社的工業產值在全南灣縣墊底,公社領導就制定了先集中力量發展一批大廠,以大廠帶動小廠的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