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三表姑與苗玉蘭的年紀差不多,圓臉盤上帶著笑,衣著干凈整潔,看上去比村里大多數婦女都利索。
聽了宋恂的來意后,三表姑笑道“十里八鄉由我親手接生的孩子得有上千個,不過我這輩子只接生過兩對雙胞胎,一次是在解放前給地主家的兒媳婦接生,另一次是剛解放那會兒,給鄰村的一個烈士遺孀接生。雖然這兩次都有驚無險地生下來了,但再怎么說也過了二十來年了”
她知道宋恂是城里人,城里人都習慣去大醫院生孩子,所以,她也不勸人家在村里生。
“咱們這邊已經好幾年沒有雙胞胎出生了,去衛生院里更保險一點,我們這些接生員還是在衛生院培訓的呢。”三表姑與苗玉蘭的關系不錯,又建議道,“等小羽生產的時候,我要是沒什么事,也到衛生院守著去。好多年都沒接生過雙胞胎了,我也去學習學習。”
宋恂趕忙跟她道了謝。
三表姑接生過那么多孩子,接生經驗許是比衛生院那些大夫還豐富。
但是他在小時候經歷過孟團長生雙胞胎,在他的記憶里,生個孩子無異于九死一生了。
他不敢拿項小羽的生命冒險。
萬一出現特殊狀況,臨時往公社跑,根本來不及。
與三表姑約定好以后,宋恂去老丈人家說了自己的打算,得到項家人的支持后,他趕緊騎車直奔公社房管站。
“宋主任,周末怎么沒回去你也是今天值班啊”房管站的錢站長樂呵呵地問。
“不是,我特意從家里趕過來的,想盡快在公社租個房子。”
錢站長聞言停下正在卷煙的動作,了然笑道“為了你媳婦生娃的事吧你這么長時間沒動靜,我還以為你們準備在生產隊生呢。”
宋恂沒有過多解釋,直奔正題問“我的情況你也是清楚的,房管站這邊有沒有合適的房子能租給我們”
錢站長從抽屜里拎出一個八開大小的破本子,用手指沾了點唾沫,一頁頁地慢慢翻看。
“房管站這邊的房子都是集體的,能租的都租得差不多了。原本之前還有幾個空院子,不過年初那會兒被織襪廠的女工們租過去當集體宿舍了。”
織襪廠的效益在公社里獨占鰲頭,馮培蕓想蓋集體宿舍,不過公社領導不同意動用這筆資金。有錢得花在刀刃上,買先進設備或者擴建廠房可以,但蓋宿舍不行。
“一間房都沒有了”宋恂詫異問。
“除了西邊一個筒子樓里有間空房,再就是供銷社南邊有間院子。”錢站長搖頭說,“你媳婦懷著娃,上下樓不方便,還是別找筒子樓了。”
“供銷社附近的那個怎么樣”
“一個月二十塊。”錢站長沒說那房子怎么樣,先報了價。
宋恂“”
公社里最貴最大的房子也才十二三塊一個月,一般的房子也就塊錢。
啥房子能值二十塊
“位置好,在咱們公社中心地段,緊挨著供銷社買東西多方便。”錢站長幫他分析。
宋恂“”
公社駐地不大,主要單位基本都聚在一處,從最邊緣的位置走到公社大院也才兩刻鐘。
“這個院子是上個月剛收歸集體的,有些人來打聽過,不過沒人舍得花錢租。”
一個院子的房租快趕上一個月的工資了,誰家舍得花這個冤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