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讓大哥回家去跟爹娘商量了,以后他們兄弟倆只往家里交一半的工資。如此一來大哥每月有存款,就有了還款能力。我就可以將買房的錢借給他啦”項小羽一臉得意。
宋恂像是要重新認識她似的,仔仔細細將她打量一番。
因著在坐月子,項小羽只穿了一件宋恂不要的海魂衫,披頭散發地靠在床頭,被他格外認真的視線盯著,項小羽不自在地摳摳海魂衫上跳線的破洞問“你看什么呢”
“小毛會計管錢算賬的本事還是不錯的,將家里的錢匣子管得挺好。”宋恂露出老父親式的欣慰,“你能守住咱家的錢匣子,我也就放心了。”
“那當然啦,咱們還得攢錢買四個輪子的小汽車呢。我向來是嚴以待人,也嚴于律己,既然要攢錢,咱倆就得一起努力。”項小羽盯著兩個兒子看了半天,還是抬頭問,“我剛才給哪只喂的奶來著”
兩個孩子并排放在眼前,她又跟宋恂說了半天的話,已經記不清剛才給哪只喂過奶了。
“”宋恂也在兩個兒子臉上辨認半天,看表情好像兩個都沒吃飽,“要不你再重新喂一次”
“那不行。口糧有限,只夠吃兩次的。萬一有一只吃重復了,另一只就只能餓著了。”項小羽將她手邊一個兒子的褲子扒下來,準確地在大腿根處找到那塊胎記,就放心地將人塞進宋恂懷里,“不是這只,吉安已經吃過了,該咱們延安吃了”
宋恂將兒子放到床上,重新將人家的尿布包好。
為了讓兒子們少被扒幾次褲子,他提議道“要不咱們給兩個孩子穿不同的衣裳,或者在手腳上帶點什么東西作為記號吧。”
項小羽一邊喂奶,一邊用兩根手指捏起延安的一撮頭發,“現在頭發還太短了,不然就可以將我提前做好的頭花給他們扎上了。”
“”宋恂堅決反對,“男孩就得按照男孩的樣子養,扎小辮戴頭花什么的絕對不行。丫丫是個女孩,你把裙子頭花給侄女打扮上也是一樣的。”
“我開玩笑而已,頭花我還要留給丫丫呢,臭小子戴什么戴”項小羽白他一眼,“你轉過身去,不許偷看我兒子吃奶”
宋恂“”
苗玉蘭將親家母請到家里照顧兒媳婦以后,很快就返回公社,接過了壓在宋恂肩上的革命重擔。
有了丈母娘幫忙,宋恂終于可以安心上班,不用家里單位兩頭跑了。
所以大清早就看到愁眉苦臉的鄭孝娘時,宋恂還能包容地笑笑。
“遇到什么麻煩了怎么是這副表情”
鄭孝娘拉開椅子坐到他對面,“主任,你猜我們昨天去縣工業交通局的時候,碰到誰了”
宋恂等著他繼續。
“左家門的魏金貴”
“哦,他也想給公社申請新的公共汽車線路”
鄭孝娘點頭。
“這不沖突吧他申請他的,咱們申請咱們的。”宋恂仔細回憶了一下,問,“左家門的公共汽車線路本來就比咱們的多吧我記得之前就有四條了。”
鄭孝娘再次點頭,急忙說明情況“主任,人家工業交通局那邊也不是申請了線路就能有指標的,跟工廠里的生產任務一樣,那是有定量的。今年縣里的公共汽車線路指標只剩一個了,再想申請更多的,就得去市里。而且這唯一的指標,是提前規劃好要給長征公社的,聽說長征公社每天只有一趟汽車去縣里,還不如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