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風鸞生氣。
無論是之前為了維護七川而擊退無極宗,亦或是為了保護青梧而滅了所有盜賊,自家宿主從來都是直接動手,拔劍便是殺招,將穩準狠發揮到極致。
不過像是現在這般放狠話倒是難得。
于是系統難得沒有插科打諢,只管安靜的待在劍中,細細端詳著被揪著領子提起來的重瓏瑾。
此時的重少宗主看上去頗為凄慘。
一身的傷還沒有治好,腹部斷了骨頭,此時隱隱有些抽搐,因為被狠狠勒住了脖子,故而原本蒼白的臉色也轉變為了漲紅,本能的想要用手去推。
可在他和風鸞對視的瞬間,便猛地頓住了動作。
紅衣女修眼中沒有任何情緒,既無怒氣,亦無憎惡,看上去平靜得很。
瞧著他,就像是在瞧一個死物。
原本還有幾分底氣的重瓏瑾開始顫抖,因為他發覺自己錯判了眼前的女修。
這人是真的想殺他的。
這讓重瓏瑾終于生出了些許懼意,他一面努力伸長脖子大口呼吸,一邊斷斷續續道“你,你怎么能殺怎么能傷我”
風鸞淡淡反問“姑獲鳥能抓你,為何我不能”
姑獲鳥咳咳。
重瓏瑾重點不在這里
好在很快,風鸞就接著道“你非善類,又不配合,只也只能如此,”聲音微頓,“況且,你打不過我,自然隨我處置。”
這句話聽上去不講道理,但在修真界中,這其實就是最無可辯駁的天理。
作為上虛宗的少宗主,重瓏瑾以前總喜歡仰仗著自家宗門的威名去為非作歹,便是篤定對方打不過他背后的人。
直到今日,被人反過來以強者之勢勒住脖頸,他才明白這滋味到底有多難受。
重瓏瑾的耳朵已經開始嗡鳴,眼前出現了道道黑影,顯然,如果他不老實一些,女修是真的不介意讓他把命交代在這里。
于是他拼著最后的氣力掙扎著喊道“我說,我全說。”
頸子上的束縛應聲松緩,他直接跌在了地上,捂著脖頸咳嗽不停。
風鸞則是取出了一顆丹藥彈進了他口中,同時以靈氣催化,不消片刻便治好了他斷掉的肋骨,脖子上的紅痕也消失不見。
重瓏瑾終于呼吸順暢,坐在地上面露苦笑“你剛剛所做之事,著實不像是個名門正派。”
一旁的姑獲鳥面露急色,恨不得過去把這小子的嘴巴捂上。
但風鸞并未生氣,反倒平靜的對他解釋“云清宗從來不是靠著慈悲仁善立足于世,我也從沒標榜過自己是名門,不過正派倒確實是正派。”
重瓏瑾看她“那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把我化粉”
風鸞淡淡道“所謂正派,便是被多數人認可,只要你夠強,你也能是正派。”
重瓏瑾愣在當場,顯然此番理論是他以前沒有想過的,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風鸞卻沒有心思和他論道,感覺這人身上的外傷好得差不多了,便收回手,沉聲道“我父為何在上虛宗,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重瓏瑾原本是想要用這件事情當做讓對方保護自己的籌碼,可經過了剛剛的一番折騰,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根本不能也不配和云清宗談條件。
想到這里,他輕嘆口氣,撐著地板站了起來。
姑獲鳥上去攙扶,重瓏瑾原本想躲,但他現在剛剛傷愈,身子不穩,也只能靠著姑獲鳥才能起身。
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鋒利的鳥爪,他看著風鸞,深吸一口氣,隨后道“其實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這些的,說來話長”
話音未落,風鸞便道“長話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