蕤姬的話語直白,眼神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與勢在必得。
系統被氣得不輕,甚至想要直接把剛剛積攢的靈氣都朝對方丟過去,好在被風鸞一把攔住。
紅衣女修微微抬眼,細細打量著臺上的兩人。
目光先是掃過了重宗主,不過因為對方須發盡白,遮擋住了大半面目,加上不知用了何種方法掩蓋住了靈力波動,故而風鸞除了對他的眉眼有些許似曾相識外,便沒有其他印象了。
于是直接略過了重宗主,轉而望向了蕤姬。
不得不說這是位難得的美人。
因著魔界之中常有殺戮,所修習的法術又多是傷人害命,多多少少會改變自身的模樣。
故而尋常魔修都格外喜歡奇裝異服,不僅可以遮蔽修煉邪術所帶來的變化,還能借此威懾外人,免得被人看清后群起而攻之。
可蕤姬不同。
她皮膚白皙,眉目艷麗,窈窕身姿遠勝常人,縱然身上所穿衣物十分節省布料,可好歹也擋住了該擋的地方,并沒有太過出格。
可風鸞反倒更加警惕。
裝扮尋常,就證明不需要用外物來震懾他人。
身無魔氣,便表示對方氣息內斂,道法深厚,絕非是一般的小魔小魘。
特別是她在對著一眾修士魂靈發號施令的時候,明顯是用邪術驅使,但風鸞竟分辨不出他用的何種功法,顯然修為已經至臻化境。
若是自己以前見過這女修,必然是會存有印象的。
偏偏風鸞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對方。
可就是這么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要搶自己的肉身,著實令她不解。
同樣覺得詫異的還有重瓏瑾。
他過往多有頑劣不假,惡事也做了不少,可到底是被上虛宗細心維護長大的少宗主,出來進去全是前呼后擁,沒見過什么險惡世道,更別提這樣可怖的換身邪術。
故而這會兒哪怕只是聽一聽,都覺得臟了耳朵,倒吸一口冷氣,想也不想就開口質問“此種邪祟之法,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蕤姬作為魔修,自然是不怕天譴的。
而且她身居高位多年,已經很久沒有被這般質問過。
此時聞言先是一愣,很快就忍不住笑出聲了,聲音格外輕靈,甚至帶了幾分俏皮“我活了這般久的時候,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單純可愛的孩子呢,”說著,她側過身,蔥白指尖輕輕戳了一下重宗主的胸口,軟著嗓子道,“你養的這個寶貝兒子能不能讓我嘗嘗”
而一直恍若眼空四海的重宗主終于微微低頭,緊蹙眉尖,沉聲道“那是我唯一親子,莫要碰他。”
蕤姬有些不開心的鼓起了粉腮,但不多時就又笑起來,小聲念叨了句“親子啊,有趣。”
這般反應有些怪異,可重宗主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反復無常的脾性,倒也沒有多管,而是轉頭看向了重瓏瑾,語氣很是低沉“你怎么會來到此處我曾與你說過,太虛明鏡中危險頗多,讓你無論如何都不能涉足,怎么,忘了”
這話聽起來平鋪直敘,甚至都沒有太多起伏,卻足以讓重瓏瑾打寒顫。
顯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宗主對于自家爹爹還是心存敬畏。
縱然已經知道重宗主做下了惡事,重瓏瑾也對他多有懷疑,可這會兒還是本能的躬下身子,聲音都怯懦起來“爹爹,我不是自己想來的,而是誤打誤撞”突然停住,像是做了什么決定,重瓏瑾吐露實情,“孩兒有太多疑問想要尋爹爹,這才用了血緣法術追尋而來。”
重瓏瑾眉頭緊皺,顯然對獨子跟蹤自己的事情十分不滿。
但沒等他說什么,蕤姬就已經開口,像是寬慰一般地道“莫要動氣了,想來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重宗主語氣冷淡“怎么,現在就開始回護上了”
蕤姬笑意更甚,又戳了戳他的胸口“怎么跟個孩子吃味,年紀越大倒是越小氣了,我的意思是,他的血緣法術根本沒有用。”
她說話的時候半點沒有遮掩,自然被重瓏瑾聽了個滿耳,立刻道“怎么可能,那法術是爹爹親自教的,我從來不敢忘”
還未說完,蕤姬已經道“因為,一直都是我引你前來的,”聲音微頓,她嬌笑出聲,“具體說來,也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風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