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說話的風鸞突然開口“如今,上虛宗還在”
七川點頭回道“在呀,而且他們現在是修真界第一大宗,我的師兄師姐有不少都轉投他們去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想到,自己當著師叔祖的面說這些多少有點扎心,便立刻收聲。
卻沒想到,風鸞竟是笑了出來“原來如此,之前我便疑惑,不過是千年時光,即使云清宗在大戰中損失頗多,但也不至于凋敝至此,如今看來,竟是被宵小之徒算計了。”
七川和水湄兒均是一愣,他們是第一次看到風鸞有如此明顯的情感波動,一時間有些發懵。
而陸離到底是生在王府之中,高門大戶里最常見的就是人心險惡,故而這會兒陸離很快就反應過來“莫非上虛宗在仙魔大戰時背叛了修真界”
風鸞深吸口氣,然后才道“臨陣脫逃,栽贓陷害,為了一己之私故意將我門宗主的行蹤透露給魔修,導致宗主未戰先傷,如果這些算是背叛的話,那便是了。”
此話一出,七川先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知道,如今上虛宗可是修真界第一大門派,有數位大能坐鎮,口碑極佳,誰人不說上虛宗是修真界的榮光。
萬沒想到千年前竟是如此做派。
不過七川很快就想到,是啊,那么多門派,全都因為仙魔大戰損兵折將,怎么就上虛宗格外興旺,好像半點沒受影響似的。
還有,師叔祖說的沒錯,千年時光對于凡人而言或許十分漫長,但對修真者來說并不算久。
起碼不至于讓他們忘記那場大戰的慘烈。
可現在基本上無人提起此事,甚至對于那些曾經興盛的門派,新晉修真者都鮮少聽說。
不是修士們健忘,而是有人不想讓他們想起來罷了。
七川又想到上虛宗的人跑來把自家宗門挖空的事情,氣的牙根癢癢“都說天道公平,怎么這種宗門居然能逍遙到現在”
當康幼崽似乎察覺到了七川的憤怒,即使它什么都不懂,也跟著“嗷嗷”兩聲,陪著七川一起生氣。
可風鸞在最初的怒極反笑之后,很快便平靜下來。
她看了看那個依然對著自己呲牙的讙獸,輕聲道“對天道來說,修真界的存在就是不公。”
七川愣住,陸離和水湄兒也是一臉錯愕。
風鸞卻不看他們,接著道“修真之事,本就是逆天而行。修士飛升會渡劫,便是因為天道不容,而修真界亦會迎來天罰,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仙魔之間必有一戰,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因為那是天道授意,無人可以更改。”
說著,她摸了摸劍柄,似乎在穩定情緒。
然后才繼續道“當初正面迎敵之人,或隕落,或閉關,少有全身而退,魔界那邊也是如此,反倒是其心不正的能夠茍延殘喘,存活至今。”
七川緊抿嘴唇,沒有說話。
陸離則是面露疑惑,輕聲道“師尊,若是如此,那么我等為善,他們為惡,既然天道為公,為何善者不得善終,惡者反倒鼎盛”
風鸞看了陸離一眼,似乎很滿意他現在能主動開口,便回道“上天不分善惡,只分強弱,在修真界一直都是強者為尊,強者能制定規則,也只有他們才能違反規則。”聲音頓了頓,“永遠不要放棄任何變強的可能,這是為師教給你的第一課。”
陸離目光微顫,顯然這和他以前在書本上學到的溫良恭儉讓很是不同。
但他很快就躬身行禮,并且將這句話牢牢刻在腦袋里。
一旁的七川和水湄兒也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只有系統在劍里委屈巴巴。
怎么又教人搞事業了說好選人來談戀愛做任務的,嚶嚶嚶。
而風鸞此刻既然知道那是上虛宗的靈寵,便不再客氣。
她傾身而上,直接用劍鞘揮了上去。
原本在金羽十六旗周圍的結界驟然破碎,著實把讙獸嚇了一跳。
它得到的命令是要守著旗子不能輕易離開,但是現在陌生女修的劍鞘已經打了過來,讙獸二話沒說就松了口。
畢竟它雖然簽了靈寵契約,但現在只能簽署活契,違背的話雖有懲罰,卻不至于和死契一樣形神俱滅。
既然如此,當然是保命優先
可是讙獸并沒有逃掉,它還沒跳出多遠,就被風鸞抓住了后頸皮。
女修甚至都沒用法器,直接取出黃符貼在它的腦門兒上,讙獸立刻被定住,渾身僵硬地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身子還保持著逃跑的姿勢,絨毛都是炸開的,看起來莫名委屈。
風鸞卻沒再管它,而是將本屬于自家大師兄的幻術旗拔了出來。
原本冒著金光的旗子突然變大,旗面上那只擁有金色尾羽的靈鳥似乎活過來似的,鳴叫高亢嘹亮。
隨后就沉寂下來,旗子也越來越小,最終變得只有巴掌大,被風鸞直接收進了儲物戒。
而隨著旗子歸位,周圍的一切驟然有了變化。
原本的雕梁畫棟變成了斷壁殘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