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血液順著他的手臂滴落,在潔白雪地上綻放出了鮮艷花朵。
而他的動作也漸漸遲緩,即使只是維持結界都十分勉強。
倒是在他對面的冷玉依然站姿筆直,面容冷清,雙手祭出飛劍,周圍環繞著數不清的冰凌,隨時準備給對方致命一擊。
不過,他們似乎都沒有發現堂而皇之站在旁邊圍觀的幾人。
顯然對于冷玉的識海而言,他并不介意讓外來者看到這場戰斗。
陸離輕聲道“看上去,勝負已分。”
卓流翎卻搖頭,神色沉重“看上去老莊主無事,但實際上,在我們的功法里,冰凌應該是與劍一般長短,而不會這樣細碎,想來老莊主也受了不輕的傷。”
風鸞端詳了一下冷玉的臉色,低聲道“也可能是毒。”
卓流翎一愣,然后急忙朝著冷玉看去。
果然看到銀發男人原本應該一片白皙光潔的額間突然出現了一條黑色細痕。
而且還有越來越長的趨勢。
卓流翎這一刻才終于明白“怪不得老莊主用冰封住了自己,他不僅是要借用冰霜修煉,也是要延緩毒發。”
就在這時,黑衣人動了動。
他看都不看底下幾人,直接用沙啞的聲音對著冷玉說道“此獸乃是我門之物,冷莊主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冷玉抬起臉,露出了清雋面目,聲音冷若冰霜“這只夔獸分明屬于云清宗,爾等行偷竊之事,自然會為修真界上下所不齒。”
黑衣人咬牙“云清宗都快沒了,你還管這個閑事做甚”
冷玉卻道“修道之人,講究的便是固守本心,順遂天意,夔獸乃是天地孕育的靈獸,爾等傷它本就是逆天而行,人人得而誅之”
此話一出,風鸞渾身一震。
她立刻飛身上前,很快就看到了巨石后面的光景。
只見一個只長著一條腿的似龍之物盤踞在巨石之后。
它的身量足有十數丈長,看得出來骨架龐大,但是此時的夔獸卻是格外瘦弱,肋骨附近即使有少量鱗片覆蓋,依然遮擋不住瘦骨嶙峋的模樣,這讓它頭上長著的三只角分外顯眼。
而三只角的夔獸,天地間也只有風鸞的寶貝靈寵才有。
記憶中總是活蹦亂跳的靈獸此時卻一動不動,脖子上拴著重重的鐵鏈,身上的毛也是坑坑洼洼的,看起來像是被人強行剃掉了不少。
風鸞雙拳緊握,一個字都沒有說,直接反手抽出飛劍,兜頭沖著黑衣人劈砍下去
這一下著實驚到了不少人。
首當其沖的就是和黑衣人對峙的冷玉,這一切原本就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已經反反復復上演了無數遍,從來都沒有過意外。
結束了,就從頭再來一遍,每次都是如此。
著實沒想到這次居然會有個紅衣女修突然沖出
而且這一劍著實厲害。
風鸞沒有半點留力,雙手執劍,鋒利劍身裹挾著凌厲劍氣,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大道至簡,將所有靈力凝聚于一處重重劈下
“轟”
黑衣人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赤紅色的劍氣之中,而冷玉拼盡全力也只是堪堪躲開,然后就眼睜睜的看著劍氣直奔身后的山崖而去。
然后,原本冰雪覆蓋的山崖竟是被硬生生削下去一塊
巨石緩緩墜落,刀口平滑光潔。
隨著落地時候的“轟隆”一聲,眾人的神智才會喚回。
卓流翎顯然被嚇到了,愣愣地念了句“你們的這個師叔祖,到底是什么來路啊”
七川這會兒也說不出話了。
他只是覺得,之前自家師叔祖在洛川秘境外,對著來找事兒的無極宗揮出去的那一劍確實是留力不少。
不然,那男修別說逃跑了,只怕都來不及反應就會被送去見了三清。
而在劍中的系統也有些震驚我,我居然這么厲害
風鸞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地上已經快被劍氣弄得焦黑的黑衣人,默默無語。
系統回過神來,忙道快去看看夔獸怎么樣呀。
風鸞卻回道“這里的一切都只是用回憶造出來的幻境,當不得真,即使我在這里救了夔獸也改變不了什么,”說著,她輕輕地落回到了地上,輕嘆一聲,“這一劍算是破壞了這段回憶,想來他們之間的矛盾還是要等冷玉親口告訴我才好,剛剛著實是我冒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