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不敢說話,眼巴巴地瞧著風鸞。
風鸞則是動了動指尖,黃符便自己燃燒,瞬間化為飛灰,而正在使勁兒推著門板的畫皮鬼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摔了進來
好在洛卿澤站在不遠處,過去扶了一把,溫聲道“站穩當些,莫要跌了。”
畫皮鬼一愣,然后就昂頭看著洛卿澤,立刻認出這就是給自己畫了遠山黛眉的人,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聲音里也是掩飾不住的雀躍“是尊者啊,你,你怎么來了”
秋兒輕聲道“他們是來尋李大人的。”
畫皮鬼也看到了爛泥一般的李提轄,面露錯愕,原本想要問他們怎么知道李提轄在這里,但很快就記起來,似乎是她自己把李大人的行蹤泄露給他們的
那沒事了。
而風鸞并不準備多做耽擱,瞧著已經夜深人靜便準備離開。
按理說他們與秋兒這位舞女沒有任何牽扯,目標就是要從李提轄口中得到消息,如今帶著昏迷不醒的男人走了便是。
可是風鸞瞧著秋兒旁邊的屬性列表,尤其是看著那高得離譜的天資,沉默片刻,便開口問道“你接下去準備如何”
晏晏也看著她道“是啊,李提轄突然在你這里消失,只怕你分辨不清。”
秋兒正雙手抱胸,努力用身上已經破碎的舞衣遮掩玉一般的身子。
聽了鳳鸞的話后,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能隨幾位尊者一道離開嗎”
晏晏將自己的披風取出來給她圍上,又用法術幫她把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凈。
看這人小兔子似的乖巧,晏晏也不由得放緩了聲音“你是想要到我們那里暫避風頭”
秋兒卻是搖頭,軟聲道“我答應了怨鬼們,一定要取了那人的命,便不能輕易食言,不然他們怨氣不消,只怕難以投胎。”
風鸞又看了一眼屬性列表,然后便點頭“可以,走吧。”
秋兒臉上第一次有了笑,嬌嬌怯怯地對著風鸞行了一禮,然后就緊緊地跟了上去。
畫皮鬼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邁步跟上。
很快,一行人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秋兒本不是修道之人,之所以能有空手穿透皮肉抓骨頭的本事,全是因為鏟除惡孽后所積攢下來的功德,加上平時有畫面鬼指點,這才在自己還懵懵懂懂的情況下得以精進。
于是,當她被拉著一起御劍飛行時,著實是嚇得不輕。
哪怕回到客棧之后,她還緊緊拽著晏晏的衣角,小臉蒼白,瞧著就像是易碎的瓷瓶。
而在進入客房之時,秋兒小聲念叨了句“這里比外面舒服許多。”
此話一出,晏晏便有些莫名,陸離也不解其意。
但是風鸞卻是滿意點頭。
因為洛卿澤在白天時候就在客房內布置下了陣法,晏晏是妖自然察覺不到,陸離雖然刻苦但是天資平平也毫無所覺。
反倒是這個看上去連修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秋兒感觸頗深。
風鸞不由得對著系統輕聲感慨“如果有機會,倒是可以讓其中拜入云清宗門下,想來只需要稍加點撥便能有所作為。”
系統瞧著那幾個粉色的數字,跟著感慨是啊,我們宗門就需要這樣的人才。
而作為繪制法陣的洛卿澤也對秋兒很感興趣。
于是洛教主便偏頭看著畫皮鬼問道“按理說,人鬼殊途,為何你會選擇和這人一起做事”
畫皮鬼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回憶著往事,看著秋兒單薄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其實我遇到她的時間不長,只知道秋兒無親無故,連名字都是她自己給自己取的,不過是個凡人,卻能解鬼怪怨氣,所以我就去尋她了。”
“她出手幫你了”
“是啊,幫了,不僅幫了我,只要求到秋兒眼前的鬼怪她都會幫忙。”說著,畫皮鬼便笑了起來,“其實那時候的她比現在還脆弱,看到模樣可怕的鬼常常嚇哭,哭過以后還是要幫人家解怨,我覺得這人又心軟又可憐,這才跟著她。”
如果單聽這段描述好像沒什么問題。
但是結合著剛剛秋兒一邊哭一邊松筋骨的樣子,便覺得畫皮鬼口中的可憐似乎和大眾理解的略有出入。
而此時,被扔在地上的李提轄悠悠轉醒。
或許是因為疼痛太過,已經有些麻痹他的精神,讓他睜開眼睛之后顯得頗有些呆滯。
口中的酒杯已經被取出,無奈被敲碎的牙齒卻輕易補不上去,所以他說話時便有些漏風,字音也是模模糊糊的“我這是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