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竹青站在原地,看著自家師尊,整個人都陷入沉思。
其實最開始他選擇拖慢傳信的時間,便是怕凌元子生氣,指望著師尊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結果得知師尊竟是直接前來抓人,就指望著自己可以過來給師尊澆澆火氣,起碼不要和云清宗鬧起矛盾。
卻沒想到,凌元子既沒有發怒,也沒有找他,甚至現在想要完全沒有任何懲罰的把他送回宗門去。
按理說宿竹青害怕的事情一件都沒發生,甚至比預想中的結果還要好些,但他就是高興不起來。
說好的師尊最疼我呢
宿竹青面露迷茫。
而一旁的昆文也有些懵,畢竟他是親眼見到凌元子氣得拍桌子,甚至把剛做好的法器給摔炸了,結果現在這發展屬實讓人捉摸不透。
就在此時,門外有兩個身影在探頭探腦。
昆文下意識看過去,然后便看到在殿門處站著的是仙鶴,以及趴在仙鶴背上的當康。
兩只瑞獸齊齊地往殿內探頭查看,當康因為腿太短,身子又太滾圓,一時不察就要掉下去,還是仙鶴展翅將它護住。
當康便咧開小嘴笑起來,哼唧了一聲表示感謝。
昆文則是有些疑惑“這是要做甚”
宿竹青還沉浸在“師尊是不是不疼我了”的茫然中,聞言便瞧了一眼,聲音隱約帶了些漫不經心“那是云清宗中的靈獸,剛剛我在奏樂,它們在唱歌,許是我離開的匆忙,它們就過來尋了。”
昆文驚訝“當康就罷了,怎么此處竟有仙鶴我只記得千仞山莊附近有這等仙獸啊。”
宿竹青也不知,便看向了晏晏。
而晏晏也沒隱瞞,笑著回道“那位就是千仞山莊的仙鶴,在我們這里做客。”
宿竹青并沒察覺出異樣,但是昆文卻震驚道“釋久說的那個連續將自家兩只仙鶴拐是留住的,就是這里”
晏晏眨眨眼,好奇道“咦,你認識千仞山莊的釋久”
昆文先是點頭“認識,千仞山莊與飛虹門關系不錯,我和釋久也經常來往”然后便頓住了聲音,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釋久未曾說起詳情,但是每每提到在他眼前跑掉的仙鶴時,那人總是一臉惋惜悔恨,在昆文問起他為什么不去追的時候,釋久便只是嘆氣,反復念叨著
“我知道,我要是去了,只怕連自己都留不住。”
當時昆文把這事兒當成笑話聽,也沒有仔細打聽。
可是現在,瞧著已經撇下他們去和云清宗笛子說話的凌元子,昆文突然打了個哆嗦。
完了,難道故事要重演了嗎
人家千仞山莊就是丟仙鶴,可他們這是要丟師尊啊
早知道就多問釋久兩句了,那樣的話,就算是抱著師尊的大腿硬拖也不會讓師尊來的
凌元子卻不知昆文的心路歷程,此刻他的所有關注點都在柳二身上。
或者說,是在他那一身畫皮之上。
凌元子仔細查看著他的皮膚,對完全可以以假亂真的技術嘖嘖稱奇。
隨后他便看向了畫皮鬼,笑問“這些都是你畫出來的嗎”
畫皮鬼點頭,然后偷看了一眼凌元子,隨后悄悄伸手拽住身邊七川的衣袖。
七川知道她的擔憂。
凌元子修為不低,一眼就看出她是鬼怪。
雖然現在看上去和顏悅色,但誰也不能保證他是不是存著別的心思。
萬一真的來個猝不及防的攻勢,畫皮鬼連一招都接不下來的。
于是七川便側了側身,讓畫皮鬼能躲到自己身后。
可還沒等她動作,凌元子就像是料到他們心中所想一般,開口道“不用怕我,我看中的是你的巧思以及畫技,至于真身是什么,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