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雖然披著人的模樣,但芯子依然是傀儡。
教會什么就做什么,欺騙二字對他來說著實過于復雜,換言之,現在的傀儡一言一行都只有坦誠。
作為一手將他創造出來的主人,七川自然十分信任他,但正因為如此,才對柳二所說的話一片茫然“騙鬼是什么意思”
柳二認真回道“就是騙鬼。”
“你怎么知道的”
“巫儀陽自己說的。”
七川
鑒于傀儡還沒有精細到加入可以變幻表情的陣法,故而一時間著實有些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巫儀陽的負氣之言還是確有其事。
而就在此時,有人急匆匆地朝這邊走來。
七川這才想起看向四周。
只見此處像是在樓閣之中,但卻只是一層,看不到向上的階梯,也無向下的通路。
不少修士齊聚再次,但數量比起之前在九曜閣外的人數已經少了許多。
其中已經有修士受了傷,此刻或是打坐療傷,或是互相探聽情況。
而在樓閣四周圍擺著各不相同的屏風,有金玉制成,一眼便覺得貴重,也有尋常紙糊的,隱隱還有些漏風。
但無論是哪種,修士們都沒有貿然靠近。
有了之前在黑暗中摸索的經驗,他們很清楚,九曜閣中很容易就會觸發陣法機關,必然要處處小心,如今剛剛經過了一次陣法歷練,自然是需要時間修真,誰都沒有貿然上前。
不過七川并沒有時間去注意那些屏風。
或許是因為剛剛仙魔對陣之時,一片尸山血海的場景太過震撼,給七川的印象也過于深刻,故而哪怕離開了幻殺陣,他的神經都是緊繃繃的,察覺到有人接近后,第一反應就是抓住柳二護在身后。
然后才發覺迎面走來的是冷逸塵。
此時的冷莊主依舊是一襲白衣,不染纖塵,可臉上卻維持不住清冷神情,而是格外焦急。
他在一片黑暗之中與自家弟子斷了絲線,想要尋找時誤打誤撞入了另一重陣法,好不容易掙脫出來,重見光明,第一件事自然是尋人。
于是當他看到卓流翎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大步走了過來。
卓流翎想要行禮,但還沒等拜下去,冷逸塵就已經托住了她的手臂。
白衣修士眉間微皺,細細打量著她,沉聲道“你去了何處可受了傷那火燒到你沒有”
卓流翎似乎已經習慣自家師尊的關切,也能聽得出對方的焦急,便放緩了聲音道“師尊放心,徒兒一切都好。”
而冷逸塵也確定眼前的弟子身子康健,沒有傷病或者是道心不穩的狀況,這才松了口氣,表情也放緩許多“剛剛是為師疏漏,未曾發覺那陣法的玄妙,如此看來,九曜閣確實名不虛傳,尋常的法術根本奈何不了它。”
說完,冷逸塵重新取出了一根紅色絲線,再次將絲線的兩端纏在了自己和卓流翎的手腕上。
但與剛剛不同的是,剛打好結,絲線便悄然隱匿,消失無形,哪怕用手去摸也感覺不到絲線的存在。
七川見狀,不由得探頭過來瞧“這是什么呀”
冷逸塵認得七川,便溫聲回道“一種便于尋人的小法術而已,不值一提。”隨后,他聲音微頓,驚訝道,“既然你在這里,那么我父親是否也在此處”
而事實上,冷玉已經站在旁邊好一陣子了,一直未曾開口,這會讓才笑道“難為你還記得為父,我還以為你眼里只有你家徒弟,旁的都瞧不見呢。”
分明是句打趣話,無奈冷逸塵不是個懂得開玩笑的人,認真答道“孩兒心中急切,加上之前的陣法頗為兇險,這才亂了方寸,還望父親寬宥。”
冷玉擺擺手,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