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哭,捂著臉蹲在地上哭,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風鸞并不理解為何要哭,畢竟當初她把自己封在冰棺之中,忍受著金丹碎裂之苦,硬生生將寒冰抓撓出了血痕,她卻依然沒有掉眼淚。
對風鸞而言,似乎天生就覺得自己的淚水就像是天地間最大的稀罕物,輕易掉不得。
可是她并未阻攔嫵娘的舉動。
不懂,但卻尊重。
風鸞起身,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件披風,罩在了嫵娘白皙窈窕的身子上,把她裹進,然后輕輕抱在懷中。
嫵娘微愣,第一反應便是覺得風鸞身上涼。
涼的徹骨,就像是冰一般。
但很快她就被自己“居然知道冷熱”這點給感動了,又吧嗒吧嗒的掉眼淚,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明艷。
風鸞有些無奈,一手攏著她,另一只手幫她擦淚,語氣輕輕“先不急著哭,且說說你感覺如何。”
嫵娘順從地靠在風鸞懷中,蔥白指尖緊緊抓著自家師尊的衣角,吐氣如蘭,聲若鶯鳴“現在很好,剛剛當真是疼得厲害,形容一下的話,便是比死還難受。”
風鸞點頭“我雖不懂,但是我信。”
嫵娘昂頭看她,笑道“為什么呀”
風鸞回答的很是認真“畢竟你死過,我沒有,總歸你的感觸是比我貼切的。”
此話一出,嫵娘便愣住了。
覺得有哪里不對,又覺得那里都對。
最終笑起來,捏著風鸞的衣角搖晃“師尊當真是個有趣人兒,說的笑話都與眾不同。”
風鸞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說笑了,但這人能停了哭便好。
見嫵娘情緒穩定,風鸞就帶著她離開洞府,傳音給其他人重聚。
而對于嫵娘終于靈魂完整,眾人皆是驚喜。
秋忱更是送上了一套自己珍藏的新衣裳,當做給師妹的見面禮。
嫵娘本就身材婀娜動人,身姿窈窕,柳腰花態,又穿了秋忱的裙裳,越發明艷動人。
兩人站在一處,著實不像師兄妹,倒像是一對姐妹花。
待到了九曜閣關閉的時間,眾人離開,秋忱和嫵娘更是吸引去了不少目光。
尤其是之前他們未曾見過嫵娘,此刻著實令不少人為之側目。
嫵娘卻毫無所覺,或者說,經過一番死生,她已經格外灑脫。
旁人如何看自己有什么要緊自己歡喜才是正事。
不然豈不是要辜負了一番慘烈疼痛后才重新擁有的鬼身。
但是風鸞卻不準備久留。
終究天陰燈只是暫時隱藏了嫵娘的身份,可嫵娘修為不足,若是遇到修為高深的依然會被看破。
她不介意收一個鬼修的弟子,卻不想讓自家弟子受到外人苛待。
于是風鸞避開了眾多門派,半點寒暄的意思都沒有,收好了外面的小院子后,便準備帶著自家人離開。
結果凌云子急忙追上,送了一駕飛馬車。
之所以贈送此物,他是有自己的一番理由的。
只聽凌云子笑道“我在貴宗內感觸良多,此番在九曜閣內又得了上尊與少宗主的照應,心中感激,不知何以為報,便用這飛馬車聊表心意。”
風鸞卻沒有立刻收下,而是淡淡道“你可以說實話。”
凌云子動作微頓,然后便無奈道“好吧,我是想要討好一下,讓飛虹門和云清宗能關系良好,與洛上尊也能說得上話,對以后肯定有好處。”
這話直白到有些露骨,就差把“我想和你們攀關系”幾個字寫臉上。
沒想到,這反倒讓風鸞收下了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