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鮫想到這里,說話都有些舌頭打結“原來,現在的修真宗門居然收妖修嗎”
晏晏回道“只有我師尊收。”
當然,還有半句話她沒說。
那就是自家師尊不僅收妖,還收鬼,山上靈獸滿地跑,靈草成精了都不會被捉,甚至連柳二那種傀儡都登記在冊,算是宗門成員之一。
對比起來,自己這個妖修都算是尋常了。
不過,僅僅是“云清宗容的下妖”這件事就已經讓水湄兒十分震撼了。
可她到底沒有過多詢問,而是挽著晏晏的手臂,一臉若有所思。
而在此時,一行人已經靠近了那個微弱的靈力波動。
在還未發覺對方身份時,風鸞是十分警醒的。
畢竟未曾親眼見到,很多時候是不能通過靈力波動判斷對方強弱的。
這是曾經在仙魔大戰中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
無論是修士,還是魔修,在戰場上都是以自己活命的同時去誅殺對方為目的,那么隱匿自身就成了常規操作。
風鸞不止一次遇到使用混淆符咒來遮擋自身靈力的大能,也有用各色法寶來隱藏實力的魔修。
故而即使風鸞現在感覺對方靈氣低微,但她從未掉以輕心。
一只手攏著哞哞,另一只手則一直放在劍柄之上。
不過,當靈力源頭出現在眾人眼前時,風鸞便是微微一愣。
那是個人,看上去很是年輕。
只見不遠處的一棵樹木的陰影中,有個少年正在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眠還是假寐。
他的頭發很長,但明顯沒有仔細打理過,看上去亂糟糟的,用草繩隨隨便便地系在一起,發間還有草屑。
身子蜷縮,以至于他的半張臉都埋了起來,但依然能看到他臉上的臟污和狼狽。
穿著的也不是尋常衣服,而是用草繩和樹葉編成的短衣短褲。
說是衣褲也不確切,頂多是能勉強遮住身體的物件罷了。
而比這些更顯眼的是他身上的傷痕。
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都有明顯的淤青,還有不知道是剮蹭還是抽打導致的傷口,看起來有新有舊,最嚴重的大概就是右腿上的一處刀傷。
即使已經結了疤,但是傷口過長,貫穿整條腿,能明顯看出腿部畸形。
風鸞是經歷過大戰的人,哪怕不上前,也能一眼看出“他的腿筋斷了。”
東笙不解“什么意思呀”
哞哞伸出爪子拽過了自家兒子,然后才道“就是說他的右腿廢了,站不起來了。”
東笙到底年幼,并不覺得這有什么。
畢竟它自己就是一條腿,走路靠蹦,對方只剩一條也不是不能活。
可是對于其他人來說,這并不是件輕松事。
特別是晏晏,大抵是因為她天生擅長醫療之術,故而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這些傷勢的成因,臉上再無笑容,眉頭皺得死緊“這些明顯不是野獸造成的,多半是人為的。”
水湄兒作為鮫人,一般時候是對人類死生沒什么感覺的,但這少年的模樣有些過于凄慘,連女鮫都心生同情,語氣疑惑“誰會這么折騰一個年幼的孩子”
而作為常在此處出沒的女鮫都摸不著頭腦,作為頭一次來到這里的云清宗眾人自然也無法回應。
不過就在這時,少年似有所覺,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直直的看向了正在不遠處的幾人,像是被嚇到了,身體劇烈哆嗦了一下,然后就用雙手奮力撐起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