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便看到一條青色魚兒再次躍出海面。
一雙魚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陸離,剛剛還巨大駭人布滿尖牙的嘴巴已經恢復成了小小的一個,此刻歡快地吐著泡泡,分明是個魚腦袋,卻硬生生給人一種愛慕的感覺。
陸離有些茫然,水湄兒則是輕哼一聲,對著那青魚擺擺手。
青魚有些不舍,但還是晃悠著尾巴,轉向了自家主人。
水湄兒便走上前,蹲下身子,和青魚說話,讓它回去報信,讓父王安心云云。
而風鸞并沒有去看魚類交流,她轉過身,走向了半妖。
此時的少年已經坐在了草地上,緊緊抱著同樣受傷的白狼,用手去捂它的傷口,但因為傷口過深,哪怕他雙手齊用也是無濟于事。
不過在看到風鸞的時候,少年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他迅速把手挪開,一雙清澈干凈的眼睛看著風鸞,與剛剛的戒備不同,此時他的眸子中已經滿是期許。
風鸞低頭看了看白狼的傷口,并沒說什么,只是轉頭望向了晏晏。
鹿蜀心領神會,邁步上前,蹲下身來,默念法訣,很快便有精純的治愈妖力覆蓋在白狼身上。
不消片刻,白狼就已經恢復了神智,對著晏晏虛弱地叫了幾聲,似乎是在說什么。
晏晏手上動作不停,嘴里則是用獸語和它交流。
過了一陣,白狼身上的外傷看上去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晏晏才收回手,起身對著風鸞道“這白狼告訴我,它世代居于島上,對于靈鳥并沒有印象。”
冷玉好奇“那半妖是從哪里來的”
晏晏回道“半妖在嬰孩時候便已經到了島上,狼群也不知道他的來處,更不知道他的父母,半妖就一直跟著狼群長大,平常也不吃什么東西,很好養活,不過這期間賊寇上了這個島,而白狼群敵不過刀劍,被捕殺不少,半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發現了。”
后面的事情哪怕晏晏不說,風鸞也能從之前賊寇的話語里拼湊出來。
人事不知的少年被當成了練膽的工具,若不是他身體里有一半妖怪血統,只怕早就已經死得悄無聲息。
而系統聽完,卻有些擔憂雖然他的天賦不錯,撩我是說,其他方面的天賦也很好,但要是不知道父母身份,就這么收為弟子,是不是會有麻煩
風鸞明白這是系統在關心自己,但她卻很堅持“無妨,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為什么呀
“如今,在云清宗里,還需要擔心各人的關系復雜嗎。”
系統默默地想了想。
不知道有多少好朋友的七川,不知道撩過多少人的晏晏,有孩子卻不知道媳婦是誰的哞哞,以及隱約和神女都有關系的洛卿澤。
更不要提當康,嫵娘,冷玉
這一刻,系統明白了自家宿主的底氣。
反正人際關系已經足夠復雜,再來一個也沒什么要緊的。
顯然,自家宿主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于是,風鸞試著走近了少年。
而剛剛還一看到她就跑的人此時卻是一動不動,眼中是明晃晃的信任。
他雖然聽不懂風鸞說的話,但光憑著剛剛女修做的事情,就足以讓少年深信不疑。
他從小與狼生活在一起,思維也單純。
孤傲,兇狠,且記仇。
修士們為他療傷的時候,他會懷疑對方的動機。
但是當風鸞將那些他視作仇敵的賊寇變成飛灰的時候,少年瞬間覺得女修是天底下第一號大善人。
于是,當風鸞把手放到他發頂的時候,少年不躲不閃,反倒主動地往她掌心湊了湊。
感覺到風鸞手掌冰涼,少年還主動地把自己的臉頰貼過去,將女修的指尖輕輕夾在了頸窩里,想要給她暖熱。
這讓風鸞的眉眼柔和了許多,眼睛看向白狼,輕聲問道“不知他有名字嗎”
晏晏盡職盡責充當翻譯,問清楚之后便對著風鸞道“狼族不起名字的,不過他掉到島上的時候,身上有一塊金鎖,上面有花紋。”
“金鎖在何處”
“已經被賊寇搶走了,但在那之前,有此這人把金鎖掉到火里,在背后燙了塊疤。”
風鸞聞言,便伸手輕點了一下少年的背后。
少年有些猶豫,不過他能聽懂獸語,自然也聽見了晏晏和白狼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