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黑蛇十分心慌。
此番到這島上來不過是察覺到靈氣有變之后的例行巡視,順便抓個小幼崽過來給自己打打野食,著實沒想到,一時貪吃居然惹了禍端。
它在百年前確實曾前往雪山,也確實知道自己主人將一個修士給打傷了,但當時的黑蛇被雪盲所擾,根本看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正因如此,當時它就只是在稍遠的地方放風,并沒有參與太多。
萬萬沒想到,今天居然被找上門了。
而且聽著話音,這些人居然都認識它
這讓黑蛇欲哭無淚“仙子仙尊啊,我確實沒見過你們。”
本以為還會挨罵,沒想到晏晏直接點頭“你這句話倒是沒胡說。”
他們只是在識海中見過幻象,現實中確實沒有交集,但這并不妨礙抓住黑蛇盤問黑衣人下落。
于是晏晏抓著蛇結晃了晃“問你什么就說什么,要是不老實,就把你烤了”
黑蛇的豆豆眼用力眨了眨,努力擺出無辜可憐的模樣,然后張開嘴巴,蛇信嘶嘶“要是回答得好,有獎勵嗎”
晏晏微瞇起眼睛“你在和我討價還價嗎”
黑蛇趕忙縮回舌頭,不再掙扎了。
而此時的風鸞正輕撫懷中的哞哞。
自家夔獸慣是怕蛇的。
它小時候體弱,又只有一條腿,跑跳速度都不夠快,一次玩耍不小心踩到了草蛇的尾巴,驚到人家,然后便咬了。
那時候的草蛇是沒有毒的,之所以咬它也是為了保護自己,自然無可指摘,哞哞也沒有不依不饒。
但是自那之后,小家伙看到蛇就不喜。
若是只有自己個兒的時候,尚且能鼓起勇氣,可現在主人就在身邊,哞哞有了依靠,自然不用強撐,扭頭就把腦袋往風鸞的懷里鉆,嘴里嘟囔著“主人抱抱,哞哞害怕”
風鸞能猜出這小家伙就算怕,至多有三分,余下的七分都只是想要撒嬌罷了,可風鸞也由著他。
將小毛球抱得緊了些,紅衣女修抬眼看向了黑蛇,并不提自己的目的,而是先問“你的蛇毒如何解”
黑蛇忙道“用深海里的珊瑚”
風鸞沒等他說完便道“簡單些,這幼崽撐不到你去海底下。”
黑蛇噎了一下,然后才嗚噥道“用我的肉就可以。”
許是因為在識海中見識過這家伙的狡猾,所以風鸞補充了句“若是無用,我就把你整條都喂給它。”
黑蛇趕忙道“肚皮用我肚皮上的肉一小小塊就行了”
風鸞這才點頭,對著晏晏擺擺手。
晏晏動作迅速地抓著黑蛇走向了小白狼。
而對于他們之間的對話,無論是白狼還是青梧都是聽不懂的,所以當看到修士們居然先救了自家幼崽,他們臉上齊齊驚訝,急忙圍了上去。
而站在一旁的女鮫也是表情格外訝異,看著風鸞的眼神有了細微變化。
風鸞感覺到了,便側過頭問道“何事”
水湄兒定定地看著她,相較于之前玩笑嬉鬧,這會兒的鮫人公主看上去認真許多“我之前誤會尊者了。”
風鸞面露不解,而女鮫也沒有過多解釋,掩飾住了心情復雜。
雖然云清宗諸人并沒有將此行的真實目的透露,但是水湄兒能猜得出,他們所要尋找的對象必然和這黑蛇脫不開關系。
既如此,抓住了黑蛇自然是要細問的。
偏偏風鸞第一個提起的是奄奄一息的白狼幼崽。
當然,此時最緊要的顯然是那被蛇要掉了大塊皮肉的小白狼,給它解毒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但就是這樣一個答案顯而易見的選擇題,真的做出選擇的時候倒是顯得稀罕。
原因很簡單,許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修士有靈物,人們早已習慣給生命標價格。
有高貴的,自然就有低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