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修真界,收徒已經成了常事,甚至變成各個宗門的固定進項,故而常常會出現每個兩年便收一次徒弟,徒弟又會收徒弟,導致年紀不大輩分卻高,像是師叔祖這種已經不夠看了,若是宗門勤快,百年之內就有可能被抬到四代以上。
故而并無太多人在意風鸞的過往,只覺得是云清宗以前走掉的修士去而復返。
但莫九娘不同,她的弟子曾經親眼見過風鸞一劍斬海的情景,又因為施容容和七川的關系,導致莫九娘早早便了解過云清宗的情況。
那里早已人丁凋零,唯一拿得出手的左岫也失蹤多年,許久未曾收徒,相較于其他宗門的水分,風鸞這師叔祖的輩分就是實打實的。
加上她和千仞山莊的冷逸塵亦有來往,隱晦問過風鸞之事,得到的回復是
“那是父親好友,作為晚輩不便多言。”
這話看似模糊不清,可單單一句冷玉好友就足以讓莫九娘背脊發涼。
于是她忙不迭地親自趕赴修真大比,就為了當面道歉,免得因為弟子的魯莽而給宗門招來禍端。
卻沒想到風鸞竟是半點不在意,著實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正在心中暗嘆對方大度,便聽風鸞問道“不知星宿門可有道友前來”
莫九娘有些驚訝,一時間想不出風鸞這般問的理由,但還是很快便看向了個方向,輕聲道“那邊的便是了。”
風鸞看過去,只見不遠處坐著一身著白衫的修士,發絲銀白,面上卻不見皺紋,看上去不過中年模樣,就是眉頭皺的死緊,看上去很是嚴肅。
感覺到風鸞的視線,他回頭看了一眼,突然一聲冷哼,看上去很是不善。
偏偏風鸞并未從中感覺到惡意,也未曾覺察到對方的靈力針對。
這讓她有些莫名,但此時卻看到平臺上風云突變,風鸞立刻收斂心神,專心地看了過去。
此時在結界之內,原本的平靜已然消失不見,四處都是一片狂沙漫天。
陸離和晏晏便不再隱匿身形,而是取出符咒,注入靈力,盡力抵擋著眼前狂風。
偏就在這時,突然有數名白衣修士圍攏過來。
之前曾細細看過小冊子的晏晏一眼就認出來他們是星宿門的修士,立刻緊皺眉頭“你們要做什么”
說著,便抬起手,準備祭出雙輪。
陸離也指尖微動,長劍已經握在手上。
結果下一秒,便見數名星宿門的修士竟是背過身去,手捏法決,卻不是針對云清宗兩人,而是與他們一道抵擋著眼前的風暴襲擊。
這讓晏晏有些錯愕,但危機當前,也無暇多問,只管一道注入靈力以作防御。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風暴漸漸散去,眼前儼然一片狼藉。
不少修士都形容狼狽,卻顧不得整理自己,急忙尋找下一處掩體,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準備著再次奪取他人腰牌。
相較而言,巨石旁邊的幾名修士就顯得平和很多。
一襲白衣的星宿門眾弟子收回雙手,重新轉身看向晏晏。
這讓鹿蜀表情微僵。
從之前陸離給她的小冊子上來看,這個宗門喜穿白衣,性子也冷淡得很。
許是因為喜歡研究星象,他們多是夜間出沒,除了和上虛宗有些關聯外,與其他宗門鮮少交流,待人接物也是冷若冰霜,多一個字都不肯說,卻又善于卜算之術,下起咒來也很是嫻熟。
被這樣一群人盯上,晏晏覺得背脊都在發寒。
而陸離見狀,便往前一步,擋在了師妹面前。
晏晏雖總是抱怨師兄管她太嚴,但心里卻是格外信任陸離,此刻便迅速握緊了他的衣袖,躲藏起來,只留出一雙鹿眼來打量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