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瓏瑾倒下的一瞬間,云清宗的幾人都盯著他。
畢竟在修真界里難得看到被嚇暈的,自然覺得稀罕。
可口口聲聲以少宗主為尊的上虛宗眾弟子卻沒對他過多關注,反倒退后兩步,臉上一片驚魂未定。
如果不是因為后路被爬過來的水鬼堵住了,只怕他們早就四散而逃。
結果重瓏瑾仰躺在地上,硬是沒有人敢上來救。
見此情景,七川感慨道“上虛宗這同門情誼和鬧著玩似的,和咱們一點都不一樣。”
水湄兒好奇“哪里不一樣”
七川回道“若是我們倒在地上,不說旁人,起碼師叔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說完,他就看向了風鸞。
然后就發現紅衣女修連半個眼神都沒給他,此時正在專心致志地攏著飛劍,口中輕聲安撫。
那聲音是少見的柔和,神情也不帶半分冷清,盡然是一片暖意。
七川不由得噎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在師叔祖心里怕是比不過劍。
可轉念一想,要在劍修面前和劍相比,算不算自取其辱
就在七川走神的時候,青梧已經從地里爬了出來。
他的身上站著泥土,但卻來不及打理,而是反手拿出青霜戟,兜頭就要朝著眼前的重瓏瑾身上拍去
這下著實讓上虛宗弟子驚出了一身冷汗。
危機當前,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保命,可等理智回籠之后,自然會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重瓏瑾是宗主唯一的孩子,要是他出了事,只怕跟著出來的這些弟子們全都要跟著陪葬。
年輕的少宗主可能不知道宗主的手段,但其他人對于上虛宗做過的糟粕事多少有所耳聞,甚至還有參與,現下別管心中有多少畏懼,都選擇沖上前去想要阻止青梧。
但真的攔下青梧的卻是一根紅綢。
眾人皆驚,昂頭看去,然后便看到風鸞踏著紅綢從樹上緩緩落下,輕巧地站在了青梧面前。
她先是甩出數張符咒,將上虛宗弟子牢牢釘在原地動彈不得,隨后便安撫似的摸了摸青梧的發頂,又指尖微彈,便將他身上的塵土盡去,瞬間便恢復了清爽干凈。
而剛剛還氣勢洶洶想要拍人的半妖少年突然放下青霜戟,緊抿嘴唇,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委屈“師尊,他們欺負我。”
上虛宗眾人
雖然他們不請自來確實不對,但是欺負二字從何說起
被嚇得是他們,暈倒的是他們,現在被死死釘在原地的還是他們,怎么看都是他們被欺負了吧
風鸞卻看都不看他們,只管對著青梧道“青兒委屈了,師尊自會幫你討回公道。”
說完,她便看向了依然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重瓏瑾,面露沉思,似乎在琢磨著要如何處置他。
上虛宗弟子趕忙先發制人“分明是你們先嚇人的”
剛剛下樹的七川聽了這話,著實氣不打一處來“你不來,誰下得到你”
那弟子也自知理虧,聲音小了不少“那他為什么要埋在土里”
青梧立刻抬頭,大概是因為有了風鸞撐腰,此時的小青兒分外理直氣壯“這里,師姐的我是師姐的師弟,想埋哪里埋哪里”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風鸞并不準備與他們多說,伸手提起了失去意識的重瓏瑾,眼睛卻是看著上虛宗眾人,淡淡道“今日之事必要給個說法,不然,爾等就莫要走了。”
她這句話說得平淡,沒有任何惱怒模樣,但正因如此才上虛宗覺得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