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身影都隱沒入黑暗后,她才開口問道“大師兄身上魔氣究竟從何而來”
柏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先松開了腰間飛劍,用法術點亮了石室,然后才道“你既然知曉靈脈枯竭是因為那魔修作祟,想來也能猜到當時宗門的混亂。”
風鸞微微頷首。
柏舟抬手,地上也顯現出光亮,語氣溫和如初“那時候我已出關,當時靈脈斷絕并非是唯一的弊端,更緊要的是魔氣污染靈脈,若不及時止損怕是要波及整個宗門,于是我便在靈脈之上繪制赤炎驚雷陣,一則是為了鎮守此處,不再被魔修所侵,二則也是再次閉關,以度劫難。”
此話一出,風鸞便明白,自家大師兄身上的魔氣應該就是那時候沾上的。
魔氣一旦沾染,僅靠自己很難去除。
黑劍之所以能過關,是重入鑄劍臺。
左岫擺脫不掉,直接舍棄肉身化為水鬼。
而自家師兄雖然說起來云淡風輕,但此事遠沒有那樣簡單。
稍不留意,便會身隕道消。
那赤炎驚雷陣本就是誅魔大陣,柏舟將自己困在其中,便是想著一旦無法驅散魔氣,那就同歸于盡,也好過入魔。
想到這里,風鸞握著劍柄的手猛地收緊。
系統并未聽出話中深意,但卻能感覺到自家宿主的情緒波動,立刻劍身輕顫借以安撫。
但風鸞終究沒有將這些明說,因為她深知自家大師兄的脾性。
看似溫和,實則剛直。
做事只分對錯,根本不需要也不屑于讓旁人理解。
真的為了這些千恩萬謝反倒會讓他不喜,風鸞將所有心緒壓下,只問道“如今可有辦法驅散魔氣”
柏舟看著地上重新顯現的驚雷陣,笑道“既然已過心魔,那么這些魔氣便不足為懼,況且靈脈重啟,又有小師妹助我,自然有辦法除掉。”
風鸞松了口氣,同時手上動作不停,毫不吝惜自己的靈力,直接注入法陣之中,同時問道“我記得師兄曾渡過心魔劫,為何又來了一遭”
柏舟站到了陣眼處,一邊重新激發大陣一邊道“我第一次心魔是因為道侶重傷,不知如何化解,方才道心不穩,而這一次是被魔氣引出。”
說到這里,他微微閉上眼目,復又睜開,四周圍已有雷電頓生。
而男修的聲音依然繼續著“在心魔劫中,分不清現實虛幻,一切都隨心而至,一步錯,便會被心魔所侵,道心難回,恐怕還會前塵盡忘。”
風鸞回憶了一下封魔后宛如一張白紙的洛卿澤,默默點頭。
柏舟又道“不過我剛剛在看到師妹還有其他那些人的時候,便知道我已經從心魔劫中脫離,重新返回現實。”
風鸞不解“師兄因何得知”
柏舟回頭看了她一眼,聲音依然溫和“哪怕在我的夢境里,我也不會想到小師妹能收厲鬼為徒。”
風鸞哦。
而此時,赤炎驚雷陣重啟,周圍一片烈焰閃電。
柏舟身上的黑袍微微飄起,電光火焰之中,清瘦的臉被襯得有些蒼白。
風鸞則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異樣似的,抱劍站在一旁,不僅不覺得熱,還有心思和系統聊天“之前靈脈中的那道裂縫果然就是大師兄。”
系統則有些好奇你師兄為什么不穿道袍,這么喜歡黑衣服嗎
“并不,他以前最不喜玄色。”
那如今這裝扮是為何
“我猜是為了應對赤炎驚雷陣,要煉化魔氣,怕是要待上不短的時候,還是黑衣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