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樣呀”
“尋常魍魎以人為食,若是無人,便是要吃其他生靈,如此才能活命,但是那魍魎未免過于干凈了些,半點怨氣都看不到。”
裴玞聞言也皺起眉頭,覺得蹊蹺,驅使飛劍的速度更快了些。
不多時,他們便看到了寒潭。
也瞧見了正拎著小鬼怪的月白。
她依然戴著額飾,遮擋住了羽翼一般的紅痕,身上依然是那件她最喜歡的冰藍色衣裙,臨風而立,裙擺纖纖,仙氣飄飄。
但是精致的面容上卻帶著顯而易見的困惑,盯著寒潭一臉沉思。
裴玞雖然一直說他們的父女關系是鬧著玩兒的,但實際上處處回護月白,完全是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
此時還沒等靠近就大聲道“發生了何事是不是那魍魎欺負你了”
話音未落,他便伸出手,掌心赫然是靈力密布。
似乎只要月白點頭,裴玞就能直接把那小魍魎給撕碎成冬日的一縷微風。
而黑紅色小鬼顯然也感覺到了裴玞的不善,嚇得瑟瑟發抖,努力地把自己全縮成一團,臉上滿是驚慌。
月白倒沒有為難他,微微側了側身,將小鬼護在懷中,隨后道“爹爹,我是在密林中發現他的。”
裴玞直接眉頭倒豎“好哇,一個水里的鬼怪藏到林子里,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月白又道“他說自己這么做事出有因,而且聽上去和爹爹你還有些關聯。”
隨后,劍靈就把之前魍魎的話和盤托出。
一旁的風鸞聞言,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七師兄在數百年前就已經出關”
月白老實回答“我也不確定,只是猜測。”
隨后,兩人同時望向了裴玞。
然后就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茫。
風鸞也知他對前塵過往多有模糊,強行詢問怕也是沒有結果,便轉而彎下腰,看著裴玞頸上纏著的文魚道“那時候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文魚松開了自己的尾巴,思索片刻“大體和這個黑家伙說的差不多,但是我那時候并沒有感覺到他所謂的凜冽靈力,也沒有看到人形,不然,我和其他靈魚不至于認不出主人。”
魍魎原本就害怕,這會兒急忙為自己辯解“真的沒有騙你們,可以發誓的。”
風鸞卻沒有如此要求。
她做事總是直接,這次也不例外。
只見紅衣女修直接伸手,將魍魎拎在了自己手中,隨后縱身一躍入了寒潭。
期間并未設置結界,畢竟她不怕水,魍魎又是水生鬼魅,為了一滴靈泉都能豁出去,此番這般多的寒潭水他該高興才對。
但是讓風鸞沒想到的是,魍魎不僅沒有因此歡喜,反倒開始無聲尖叫。
他肩上的傷口更加撕裂,看不到血水,但里面蘊藏著的帶有裴玞氣息的靈力卻越發濃郁。
風鸞見狀,心中一動“你可還記得,當初七師兄剛剛出關之時,第一個過去看的是何物”
系統沒想到有此一問,愣了一下才回答好像是讙獸他就是被讙獸從洞里接出來的。
風鸞卻搖頭“不,是天陰燈。”
說著,她的指尖輕點在了魍魎的傷口上,眸子中閃過了然,同時也有些喟嘆。
女修緩緩停下了動作,輕聲道“千年時光都沒能治好的傷口,若非天賦異稟,就只能是因為這身體并不能傷愈。”
哪里有治不好的傷口
“死了以后。”
系統有些懵,都成了鬼,不就是已經死了的意思嗎
風鸞卻沒再多言,而是抱緊了小黑魑魅,迅速從寒潭中沖了出去
裴玞沒想到他們出來的這樣快,第一反應是伸出小肉胳膊護住了比自己高了很多的月白。
這個舉動讓月白面露不解“爹爹為什么要站到我前面”
裴玞頭也不回,只用依然稚氣的聲音回道“為了保護你。”
“可我比爹爹大,也有力量,不用爹爹保護。”
“那不一樣,你既然喊我一聲爹,那我就會護你周全。”說完,裴玞昂起頭,小肉臉蛋上分外嚴肅,“做人,有一件事便是要懂得承擔責任,學會這個才算真的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