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顧宗華要找他算賬,也得先回法國。
第二天,喀山工廠的人應約來到公司。
來人叫奧斯特洛夫斯基,是個身高起碼有兩米的壯漢,壓迫感十足,往椅子上一坐,整個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一聲。
屋里的男人都覺得此人氣勢壓人,劉嘉坐在中間,神態自若。
他一坐下來,就對劉嘉說“我方的要求非常簡單,你們必須把鎢砂現在、立刻、馬上送到喀山否則,你這公司,還有這公司里的其他生意就別做了”
翻譯把他的話翻譯出來。
在場的人都很緊張,不知道劉嘉會怎么回答。
劉嘉微笑回答“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我想,您的上級應該不會想希望我們真的現在、立刻、馬上讓火車從中國的東北進入喀山工廠。”
“為什么”
“因為火車沿線在鬧鼠疫。也就是黑死病,現在在火車上已經發現了老鼠留下的痕跡,相信車廂里應該有不少老鼠了,等到了喀山,火車門一打開,老鼠就會爭先恐后的鉆到工廠里,然后會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對工人發起攻擊,想想中世紀的黑死病,死了多少人吧,現在,依然沒有特效藥。”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奧斯特洛夫斯基啞了,他當然知道黑死病。
今年八月,在俄國境內就出現了十幾起腺鼠疫,染病的都死了。在海拉爾死的第一個鼠疫患者,正是俄國的一個警衛,喀山工廠對此事做了簡單的通報,讓大家注意防病防災。
他回過神“你怎么知道的”
中國離法國這么遠,歐洲各大報紙都歌舞升平,沒有一家報道這件事。
一定是因為鎢砂運不到,編的
劉嘉微笑“我沒有必要騙你,如果你不信的話,直接問問跟滿洲里接壤的后貝加爾斯克那邊不就行了,貴我兩國連在一起,又不是隔了十萬八千里。”
鼠疫的事,除了鐘和馨之外,房間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聽到劉嘉這么說,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劉嘉真敢編。
鐘和馨雖然不覺得劉嘉是在編,但是也覺得她說得太過了。
顧宗華的最后一封電報是在前天發的,也只是說在準備,沒有提到一個字關于鼠疫爆發的事情。
已經鼠疫,跟可能鼠疫,對于履約的條件來說,差距相當大。
劉嘉還這么敢說,讓人跟接壤的邊境城市聯系那不是一戳就破
但是她說得這么斬釘截鐵,奧斯特洛夫斯基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當初中世紀橫掃歐洲的黑死病,就源于一艘熱那亞登陸的貨船,如果裝著鎢砂的火車里藏了幾只帶病的老鼠
他站起身“既然這樣,今天就到這里,我回去會調查清楚的。”
劉嘉微笑“好的,我也希望疫情早日結束,完成這份合同。”
“您怎么這么確定”鐘和馨問道。
劉嘉說“你沒看到顧宗華的電報嗎上面說,由于我的藥和伍連德同時出現,大街小巷已經有了類似的流言。他也去采購藥了,等更多的口罩和藥到位,那流言會傳得更快,無論如何,邊境也會聽到一些風聲。
至于為什么沒有傳開,那還不好說,就說是張家人怕影響與日朝俄還有關內往來,故意捂著消息唄。”
“原來如此。”鐘和馨贊嘆之余,還想知道,她為什么這么熟練,反應這么快,難道這就是大戶人家小姐的實力。
劉嘉與鐘和馨一起從會議室走出來,劉嘉看看時間“都這個點啦,我請你一起吃個午飯。”
結果剛出門,就看到eashoe的人過來找她“老板,錦小姐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