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百浪多息之后十分鐘,顧宗華突然劇烈嘔吐,屋里的其他病人被抬到別的地方去,在他們口中傳出的消息是顧宗華突然吐血,身上床上地上都是,整個人被血澆透了。
雖然張府的兵很快出現,喝令兩人閉嘴。
但是傳八卦這種事,就算是死了,釘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腐朽的聲帶喊出來。
有人偷偷靠近顧宗華所在的車廂,想看看他怎么樣了,被把守著的士兵趕回去。
大夫們還在屋里沒走,大多數人情緒還算穩定,只是想要進一步確認情況,探頭探腦不肯走。
屋里,顧宗華吐完,認真地向醫生描述“只覺得惡心想吐,沒有別的感覺。”
幾位教授認真把他的話寫下來,然后判斷可能是大劑量的使用造成的問題。
對于前所未有的藥,教授們也只能通過邏輯分析、常規經驗來研究應該怎么用藥。
他們給顧宗華安排了少量多次式療法,過一個小時喝一些,就當水喝。
外面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似乎已經與士兵發生了沖突,顧宗華想要下床,被醫生攔著“你要干什么”
“扶我起來,我要出去轉一圈。”
“你現在的身體,哪都不能去。”
顧宗華指指外面“要是我再不出去,外面的人肯定要鬧事。我得讓他們知道,我喝了藥之后,不僅沒死,還恢復了很多。”
他十分堅持,外面的動靜也讓人擔心,大夫們也攔不住他,一個年輕力壯的男醫生想要扶著他,一個身高只到顧宗華肩膀的女醫生站出來“我來扶。”
“我很重的。”顧宗華搖頭。
女醫生堅持“你不是想要證明身體無恙嗎我來扶,這樣看起來你的身體會更好。”
她說得很有道理,顧宗華還是猶豫“可是,我真的沒有什么力氣了,你扶不動我的。”
女醫生伸手攬住顧宗華的胳膊“別小瞧人你盡管靠在我身上,我是骨科大夫,絕對不會摔著你。”
骨科,揮錘子拉大鋸的科室,號稱如果有醫院大逃生項目,他們都是能活到最后的王者。
顧宗華點點頭“有勞了。”
關著的封閉車廂門開了,顧宗華在女醫生的攙扶下慢慢走出車廂。
正在吵鬧的人們看到一個人,滿身斑駁的紅色,還沖他們笑,揮手致意“大家別為我擔心,我剛才就是喝藥喝的急了一點,嗆著了,喝水被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嘛,哈哈。”
他又湊近給人看他身上沾著的紅色“誰的血是這顏色啊,這就是藥的顏色。喝完藥,我就好多了,看,我都能起來走路了。”
展示完畢,他被扶回屋,剛進門就虛軟得往地上倒,一旁的醫生們眼疾手快,把他架起來,放在床上。
接下來,就是按照治療方案,一遍又一遍的喝百浪多息。
顧宗華實在喝得難受,他端著碗,深吸一口氣,仰頭望著車廂頂,眼前好像出現了劉嘉的臉。
以前聽說生病的時候,人的情緒就會很脆弱,顧宗華不相信,他的身體一向很好,生病也不過是小感冒,工作一忙,連感冒都忘了,哪有機會脆弱。
現在,打臉的時候到了。
他好想念她。
“哈啾”忙于公務的劉嘉打了一個噴嚏。
錦兒忙過來問“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身上冷我再把壁爐燒旺一點”
“不用,鼻子突然癢了。”劉嘉正在研究喀山工廠的鎢砂銷售合同,很不高興“顧宗華這簽的是什么破合同,只預付10就發貨我現在還倒欠江西礦山的錢他故意的吧居然要我替他操這么多心,等他回來,起碼得賠我一個阿拉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