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
疫情稍有緩解,大帥府同意放鎢砂出境,同時,顧宗華跟著運鎢砂的火車從滿洲里跨過邊境,繞過堆積著藍冰的貝加爾湖,進入喀山工廠辦理交接手續,從莫斯科進入柏林,從柏林轉到這里。
為了能早日趕回來,顧宗華一路連軸轉,幾乎沒有下過火車,自然也沒有辦法發電報。
“那你到巴黎之后呢”劉嘉的語氣還是很硬,不過態度好了許多,聲音也軟了下來。
顧宗華無奈地笑笑“我今天凌晨剛到巴黎,早上本來想去見你,但是,你已經不在家了。”
說到這里,他咳了幾聲“我有點難受,讓我起來好嗎”
“活該讓你吃飽了撐的寫遺書害我占用了寶貴的兩個小時上班時間”
顧宗華不解“啊要看這么久”
“看完之后,不還要花時間罵你嗎不還要做后續的工作嘛你給我找了那么多事做莫名其妙地送給我一堆公司,誰知道是不是有欠了巨債的,哼,還有一堆人要管,真討厭,特別是鐘和馨。”
鐘和馨肯定在凌晨的時候就知道顧宗華回來了,今天生日宴鐘和馨也在場,卻沒有告訴她。
這個人,是不是已經忘記現在的老板是誰了
口亨
“哦”顧宗華低低應了一聲,他的嘴角微微下垂,看起來無比委屈和難過,但是這樣脆弱的情緒在他的臉上只出現了一瞬間,很快,他又恢復成從容鎮定云淡風清的模樣。
“我跟鐘和馨說,如果你不愿意的話,就全交給他負責,他沒有說嗎”
“沒有”劉嘉哼了一聲,她也沒說謊,因為她當時就一口答應了,鐘和馨根本就沒機會說她不想要這些公司也沒有關系。
顧宗華輕輕嘆了一句“那他確實挺討厭的。”
他突然咳了一下,想用手捂住,但是手腕被劉嘉抓著,他只能偏過頭,用力壓抑著,胸膛猛烈地震了幾下,然后他緩緩開口“能讓我起來嗎我有點難受。”
“裝”
“是真的,我在哈爾濱染上了鼠疫你別怕,已經治好了,醫生確認沒有傳染性之后,我才回來的。只是對肺部有一些影響,有點輕微的后遺癥。”
劉嘉心里猛地一跳,她用力想把顧宗華從桌子上拉起來,被桌子硌了大半天腰的顧宗華一時沒使上勁,他的體重反而把劉嘉給拉倒,兩人臉貼臉,導致始作俑者劉嘉也被糊了一臉奶油。
“殊途同歸。”顧宗華笑著去找干凈的餐巾。
“謝謝啊,你沒說是自作自受。”劉嘉沒好氣地把他手里的餐巾搶走,給自己擦臉。
兩人把臉擦干凈,劉嘉轉頭看著他“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都是真的。”
“你怎么會得鼠疫是沒有按防護要求戴口罩,還是去誰家串門的時候染上的”
顧宗華將他得鼠疫的來龍去脈說給她聽,劉嘉聽到那個得了鼠疫的人半夜偷偷摸摸逃向城市,才會害得顧宗華被傳染,憤恨不已“副官說得沒錯,你真該一槍斃了他。”
“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