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姝呆住,感覺岑鯨說的有道理,又覺得哪里不太對。
烏婆婆走在她們前頭,聽見岑鯨的話,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只是她臉上皺紋太多,笑起來非但不顯得和藹,反而非常滲人。
專門騰出來的考場里頭只有岑鯨和白秋姝兩個學生,監考的先生早就到了,等她們坐下后便把試題發給她們。
岑鯨翻開試題看了眼,都不難,至少對她來說是非常簡單的題目,但她不打算認真寫,哪怕今晚就要死了,她也不想讓人發現她有什么異于常人的地方。
岑鯨倒水磨墨,比量著白秋姝的水平,左手提筆,開始答題。
期間岑鯨的硯臺干了,有人走到她桌旁,替她重新研墨。
執起墨條的手皮膚皺皺巴巴,并不好看,但磨墨的姿勢卻格外優雅,就好像在過去,她曾無數次地為誰侍奉過筆墨。
岑鯨筆鋒微頓,低聲向烏婆婆道謝。
烏婆婆沒有言語,磨好墨就出去了,監考先生跟著出了考場,在走廊上跟烏婆婆打趣道“方才瞧見你替那學生研墨,這可不像你老人家的作風。”
烏婆婆聞言,想到什么,刻薄的面容竟柔和了幾分“那姑娘像我的一位故人”
樣貌像,哄人的法子也像,提筆寫字的模樣,更像。
像得她無法忍受那人寫到一半無墨可用,就進去替她研了墨。
岑鯨落筆快,寫得也快,因為不打算用心,她幾乎沒怎么斟酌。
寫完扭頭,她發現白秋姝還在寫,甚至因為寫不出來,急得抓耳撓腮。
岑鯨怕自己放下筆會讓白秋姝更著急,于是又抽了張空白的紙,假裝還在答題,實際胡寫亂畫,在紙上涂了個王八,又在王八的殼子上劃拉出一個“井”字,自己跟自己玩三子棋。
好不容易等到白秋姝寫完,岑鯨把那張畫了王八的紙塞到了最下面,起身跟白秋姝一塊出了考場。
直到這會兒烏婆婆才告訴她們,方才的考試將決定她們日后在哪個班上課。
白秋姝一聽考差了也不會被扔出書院,總算把心放回肚子里,回去路上連蹦帶跳,非常開心。
晚飯后烏婆婆又來了一趟,告訴她們分班的結果,不出岑鯨所料,她跟小她兩歲的白秋姝一塊,被分到了名為“庚玄”的差生班。
“大哥知道了肯定會罵我的。”晚上睡覺,白秋姝又拉著岑鯨夜聊。
岑鯨被系統吵得腦殼痛,好半天才回她“不會的。”
白秋姝察覺出不對,坐起身問“身體不舒服嗎”
岑鯨“大概是太累了吧。”
白秋姝心想也是,她們早上逛西苑,中午收拾屋子,下午去考試,根本沒時間休息,岑鯨的身體怎么撐得住,于是她趕緊躺下,說“那我不吵你了,早點睡吧。”
岑鯨“好。”
岑鯨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等,等到白秋姝呼吸平穩,她才張口,讓系統閉嘴。
瀕臨崩潰的系統閉嘴你居然讓我閉嘴你知不知道,再過兩個時辰你和我都要死了
岑鯨“現在知道了。”
系統嚎啕大哭。
岑鯨無奈,索性不再管它,起身下了床。
系統見她穿衣服出門,終于停下哭聲,問“宿主你要去哪”
岑鯨“你猜”
系統不想猜,它只想活。
這會兒差不多亥時三刻,也就是十點半左右。
宿舍樓里許多房間燈都熄了,岑鯨繞過烏婆婆的房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宿舍樓,前往書閣。
書閣建立在西苑最邊角,是一座三層的圓形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