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響起的鳥鳴打斷了岑鯨的思緒,岑鯨微微一愣,隨即放下茶杯,對白秋姝說“我們回西苑吧。”
“好。”白秋姝扶起岑鯨,兩人一塊離開了醫舍。
她們走過明德樓一樓的長廊,在樓梯口旁看到了那個身著紫衣的男人。
“燕先生”白秋姝意外。
聽聞與今日之事有關,又沒受傷的人都被隨后趕來的長公主叫去問話了,就連她哥和趙小公子都不例外,怎么燕先生會在這
難道燕先生跟她一樣是第一次殺人,長公主體恤,這才沒讓他過去
不等白秋姝想出個一二三,岑鯨便對她說“秋姝,我有些話想跟燕先生說,你能不能到外面替我們看著,若有人過來,你提醒我們一聲。”
白秋姝以為岑鯨想去跟燕蘭庭道謝,二話不說,就到明德樓外頭給他們倆把風去了。
岑鯨看著白秋姝走遠,然后抬步朝燕蘭庭走去。
燕蘭庭來得匆忙,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換,還是三品以上官員的紫袍想必今日之后,書院學生都會知道,他們的燕先生究竟是何人。
岑鯨在燕蘭庭面前站定,還沒說話,便有一只手伸到她頸部,隔著紗布輕輕地觸碰她脖子上傷口的位置。
“還疼嗎”他問。
這是燕蘭庭確定岑鯨身份后,第一次與岑鯨單獨相處。
岑鯨還算適應良好,她微微仰起頭,讓燕蘭庭能看得更清楚“不疼了。”
燕蘭庭的心情就要比岑鯨復雜許多。
岑鯨曾對系統說過
燕蘭庭為人,最是克制。
這話一點不假。
因此哪怕是心中重要之人死而復生,只要她一句話,說自己想要好好休息,過平靜的生活,燕蘭庭就能逼自己忍下一切情緒,只為如她所愿。
燕蘭庭以為往后余生都將這樣下去,他們會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無法回到過去,甚至無法再像過去那樣相處,但是沒關系,只要她還活著,自己能時不時再看她一眼,這就足夠了。
和思念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相比,知道她還好好的,燕蘭庭已然滿足。
可燕蘭庭沒想到,就在方才,他差點又一次看著她死去。
雖然最后岑鯨性命無虞,但燕蘭庭那名為克制的枷鎖還是出現了裂痕,讓他忍不住來找岑鯨,想再親眼看看她,親口同她說幾句話,好確定她還在。
燕蘭庭思緒復雜,表面卻始終是那副高冷清淡的模樣,叫岑鯨看不出絲毫端倪。
他將自己的手從岑鯨脖子上收回,說“今日之后,必然會有人懷疑我來書院的原因同你有關。”
岑鯨笑笑“你現在辭去書院先生一職,說不定還來得及。”
燕蘭庭搖頭“來不及,我現在要是走了,恐怕什么阿貓阿狗都敢來拿捏你。”
岑鯨想了想“也是。”
“岑家也一定會把主意打到你頭上。”燕蘭庭說“這些年岑家但凡出個樣貌像你的旁支,無論男女他們都會帶來京城,送到我和長公主殿下面前,再不然就是送到岑奕那。”
岑鯨“他們還真是,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
燕蘭庭“我盡量替你攔著,若沒注意漏了誰跑到你跟前,你只管下手,無論是弄死還是弄殘,我都能替你擺平。”
岑鯨啞然,看著燕蘭庭的眼里充滿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