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他能聽到岑鯨的呼吸聲,平穩、輕緩,是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把人攬入懷中的距離
燕蘭庭以為自己雜念繁多,今夜根本不可能睡著,卻不知是喝了太多酒,還是因為意識到岑鯨就在身邊,整顆心落到了實處,躺下后不過片刻,他便睡著了。
大婚后第二早上是個明媚的晴天。
陽光透進窗戶紙,再透進輕薄的床帳,明亮程度已然削弱好幾個層次,使得床帳內的一切都顯得格外晦暗。
燕蘭庭睡前把頭發束到了背后,岑鯨沒有,所以岑鯨的頭發到處亂散,被在睡夢中側身的燕蘭庭給壓住了。
這就導致岑鯨想要換姿勢的時候,扯到頭皮,被迫醒來。
古人就這點不好,頭發太長不能剪,她又不喜歡梳著頭發繃著頭皮入睡,因此和人同床睡覺特別容易被壓著頭發。
岑鯨一邊想,一邊感到困惑,她昨晚不是把頭發綁起來扔枕頭后面了嗎,怎么秋姝還能壓到她頭發
岑鯨側頭,想看看白秋姝是怎么睡的,卻被映入眼簾的燕蘭庭給驚了一跳。
岑鯨整個人都顫了一下,總算想起跟白秋姝同床而眠是前天晚上的事情,昨晚不對,昨日她跟燕蘭庭成婚,所以昨晚和她同床的人是燕蘭庭。
昨天維持了一整天的不真實感再次涌上岑鯨心頭,要說原因,大概是因為昨晚她喝醉了。
就那么一小口,她居然醉了
岑鯨簡直為自己現在的酒量感到震撼。
因為是喝醉后入睡的,所以她沒有機會跟燕蘭庭認真交流,也就難怪她對眼下的一幕感到虛幻。
為了找回點真實感岑鯨是這么說服自己的她指尖探出被子,緩緩伸向燕蘭庭的臉。
無法否認,燕蘭庭閉眼睡著的樣子很誘人,她的指腹輕輕落在燕蘭庭的鼻尖,再慢慢往下,落到那雙薄唇上
想親,能啃一口就更好了。
都說晨起的男人自制力差,岑鯨覺得這事兒不分男女,就在她準備做些什么的時候,燕蘭庭的眼睫輕輕顫動。
岑鯨倏地把手收回被子,閉眼裝睡。
岑鯨閉眼后,燕蘭庭睜開了雙眼。
他倒是沒被岑鯨嚇到,因此眼底滿滿都是還未睡醒的迷蒙。
他看岑鯨的睡顏看了許久,越看,心越軟,只想離得近些,再近些,最好能呼吸交融,肌膚相觸
燕蘭庭回過神時,他發現自己的臉很誠實地湊到了岑鯨臉前,再近一點,就能碰到岑鯨的唇角。幸好在即將觸到岑鯨之前,他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想要在不設防的岑鯨面前管住自己,好難。
燕蘭庭無聲輕嘆,最后還是強迫自己拉開了和岑鯨的距離。
成婚第二天自然沒什么事務等著他,他本想就算醒早了,陪岑鯨再躺一會兒也好,如今卻是不敢了,便起身下床,換衣梳洗。
丫鬟端著熱水輕手輕腳進屋時,床帳內裝睡的岑鯨睜開了眼。
她慢吞吞地從溫熱的被窩里伸出手,掌心朝著自己,懸在眼前極近的位置,能感覺到自己的吐息觸碰到掌心,再落回到臉上的觸感與溫度。
岑鯨心想,他方才,離我這么近,且還停了好久沒動。
總不能是想看我還有沒有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