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鯨“回來了。”
“我就說你會回來,你師娘還不信。”老爺子看著岑鯨,像是才發現岑鯨情緒不對,問“怎么哭成這樣沒考好”
岑鯨努力收斂自己的情緒,岑吞舟味十足地回了老爺子一句“您可盼我點好吧,擔心我跟師母告狀去。”
可惜哭腔太重,再俏皮的內容也只會讓人覺得難過。
然而老爺子像是沒聽出來,同過去一樣罵了她一句,之后又絮叨起來,問她有沒有按照自己說的注意事項答題,記沒記得避諱,在考場里有沒有不適應的地方。
岑鯨依稀感到熟悉,開口回答時才想起,這些都是當初自己考完試后,老爺子問過她的話。
當年老爺子的話沒有全部問完,因為問到一半師母就抱著小孫孫過來,說她剛考完肯定累,讓老爺子放她去休息。
如今師母不在,老爺子便把當初那些話都完整地問了一遍,
等岑鯨一一回答完,老爺子花費了些許時間休息才緩過勁。
這時的老爺子不再像方才那樣精神,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疲倦,人也躺回到了椅背上。
但他還是強撐著,慢吞吞喚道“吞舟啊。”
岑鯨握住老爺子的手“您說。”
老爺子的聲音越來越輕“為師這輩子最驕傲的兩件事,一是娶了你師娘,二便是收了你這學生。”
“你們都要好好的啊。”
岑鯨再一次沒能斂住情緒,因為后來師母走了,她也把自己弄死了。
老爺子沒注意到岑鯨的崩潰,對她說“行了,考了這么些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岑鯨哭得腦子一漲一漲地疼,搖頭說“我不累,我再陪您待會兒。”
老爺子不信“哪有人從貢院出來不累的。”
又說我光是坐這曬太陽,都覺著累呢我先睡一會,你也去休息,等醒了,把在考場寫的,默來我看看
岑鯨不停地掉著眼淚,哽咽著,握著老爺子的那只手用力到指節泛白,渾身都在顫,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聽的人肝腸寸斷,老爺子卻在聽到后定下了心,迎著滿院金燦的陽光與微涼的秋風,輕輕合上了眼。
一時間滿院無聲,是沈霖音率先回過神,上前搭了老爺子的脈搏,搖了搖頭,才讓眾人明白老爺子已經去了。
“爹”元文柏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天際,遠處廊下的元家子孫也都紛紛涌了過來。
場面太過混亂,蕭卿顏上前來拉起岑鯨,想把她帶離此處。
岑鯨腦子一片空白,渾身的力氣也像是被抽干了似的站都站不住,任由蕭卿顏半抱著帶她離開。
然而蕭卿顏沒走幾步,岑鯨便覺得先前隱隱作痛的胸膛傳來劇痛,再之后,她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蕭卿顏猝不及防被吐了滿身,她錯愕地看著岑鯨,發現岑鯨的眼瞳竟像即將死去的人一般開始渙散
“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