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聞暗地里長出一口氣,謝謝滿天神佛,老娘可不想在這個社會環境下再生孩子。
月子期間,原主的娘來看望林聞,苦口婆心的勸她想開,讓她給那未曾謀面的丈夫納妾,“將來生了兒子可以放在你身邊,從小帶大就和你生的沒兩樣,別計較太多,找那身家清白的良妾就行,身契握在你手里。”
那時候林聞還在想,不是說大家女出嫁,家里都給備下妾室候選人的么,難道原主家沒有
她還不著痕跡的把四個大丫頭都看了一遍。
原主母親等跟前沒了人繼續道,“你若是想從自己的丫頭中挑也行,本來冬雪給你備著就是派這個用的,不要急著給名分,從通房做起,生了孩子再給個姨娘。就是娘覺得,你既然已經這樣了,三房的香火必定還得讓旁的女人生,良妾比丫頭好聽些,也能讓鄭家看到你的心。”
若女兒還能生,那么女婿納妾只是個玩意,不用看身份,可女兒不能生了,鄭家三房的香火肯定是要的,用婢女生子雖然鄭家嘴里不會說什么,到底心里也會有疙瘩。
女兒要在鄭家過一輩子,行事不圓就會讓自己被動,到時候公婆妯娌的言語就怕她承受不起,還有女兒的丈夫鄭家三爺,要是和女兒離了心,那可怎么好。
就是女兒剛經受了這些,就怕她想不開性子變得孤拐,可是不說又不行。
哎,林夫人真是一片慈母心啊。
林夫人也不是直通通就對女兒說了這些話,都是看女兒神色還行才慢慢說出來的,她還怕女兒心里抗拒。
誰知道林聞聽的津津有味,還不時點點頭,林夫人一度以為女兒經過太大的打擊,腦子不清楚了。
不過經過觀察,見女兒確實想開了,沒那種不甘愿,于是林夫人就開始給女兒尋摸人選,自己找的好拿捏,要是鄭家等不及了他們開始找,那就沒了先手。
既然是選妾,那就不要什么德容言功色色具備,只要模樣好一些,也不能太好,差不多就行了。
找來找去,找到了段家,這個段家,家中務農,是個良家,當爹的讀過書,還是個童生,因他童生過得容易,于是就把讀書當成了畢生的事業,父母雖然支持,無奈讀書花費太大,他又屢試不第,兄弟們就有了話。
段父又不是個能耐人,等到父母去世,兄弟們忙著就請族老過來分家,言說為著段父讀書,把家業都霍霍的差不多了,因此段父沒分到什么家產,只幾畝薄田而已。
段父又操持不了農事,干脆把地賣了進了城謀事,因著讀過書,倒也能當個寫賬算數的二掌柜。
大掌柜姓錢,見他老實,也算能養家糊口,自家兒女又多,給不起多少嫁妝,就把一個女兒嫁給了他,替他們在城里租賃了一個小院子過活。
妻子進門后給他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家中始終清貧。
等到兩個女兒出嫁,夫妻倆好容易松口氣,緊接著段父感染了風寒,一病就沒了,家里沒了頂梁柱,兒子還未議親,見著他家這米缸朝天的模樣也沒人想嫁,錢氏急的不行,只是娘家也是幫不上什么忙的。
然后林家給女兒找妾正好找到了他家,這還有什么可說的,女兒去當妾是去吃香喝辣的,還能給兒子留下聘禮娶媳婦,一舉兩得。
于是段姑娘就成了鄭家大房三爺的妾。
林聞哪怕知道古代買賣人口是正常,真的一個小姑娘過來作妾,她還是有些不安心,特意見了段姑娘,問她是否心甘情愿。
那段姑娘倒是端端正正給林聞磕了幾個頭,言說自己情愿,也是夫人給了她生路。
這話倒也沒錯,不來鄭家當妾,她娘也在動腦筋賣了她,倒不是要把女兒賣去什么勾欄院,當娘的心還沒這么狠,但是為奴為婢是一定的。
都是當奴婢,妾總比奴婢體面些,奴婢得做活,得煎熬,妾的話,最起碼吃喝不愁。
于是林聞就去回稟了鄭家老夫人,要給自己還沒見面的便宜丈夫納妾續香火,老夫人和身邊的嬤嬤對看了一眼,笑著問人選可定了。
林聞就把段姑娘叫了來,把她的家世也說了一遍。
這回鄭老夫人倒是驚訝了,沒想到小三房還真開竅了,原本以為她提個通房就罷了,沒想到找的還是個不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