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娘不過是個客居鄭家的小姑娘,就是手里有錢,她的舉動自然也瞞不過管家的董氏,董氏一開始不知道蘭娘的動機,等知道了,她先是驚訝,繼而笑了,笑的頗有深意。
董氏的丈夫還在讀書,只是現在也不過是個秀才,他們這大三房的幾個妯娌其實內心都嫉妒林聞。
林聞的公婆,林聞的丈夫都比她們的出挑,現在林聞的日子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都是嫡女,憑什么林聞就能比她們過得好
林聞還不能生孩子了呢,董氏可是生了兩個兒子呢。
嫉妒是無法控制的,平時董氏可以表現的友愛,但既然蘭娘的目標是鄭芝軒,董氏就不怎么想管了,雖然鬧出來曹氏肯定不高興,因為姨太太家又給她臉上抹黑了。
不過讓林聞也跟著吃個虧,別人嘲笑她一番,董氏就覺得有種隱秘的快樂,反正這件事和她無關,追查下來也是蘭娘自己不守婦道。
如此一來鄭芝軒的消息就毫無阻礙地傳遞到了蘭娘這里。
若是有點腦子的,此刻怕也要懷疑猶豫起來,因為這消息來的實在太及時了,很多恰好偶然合在一起,那就是刻意了。
偏蘭娘被仇恨蒙住了眼,只覺得老天爺都在幫她。
只是董氏忘了鄭芝軒這個人。
鄭芝軒不是個毫無作為的紈绔,昨天和齊少湘又談過話,他就是不防著旁人,也會防著蘭娘,他防蘭娘倒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林聞,齊少湘不是說了蘭娘記恨林聞么,誰知道這瘋女人會做什么。
鄭芝軒的人也盯著蘭娘,于是也發現了蘭娘的舉動。
等鄭芝軒要去休息的時候,他的人就湊過來說了發現。
鄭芝軒微微瞇眼,“她打聽我的行蹤”
來人點頭,遲疑了片刻,“好像是三房大夫人有意無意透給她聽的,還給她讓了路。”
高門大戶的內宅,哪能隨便一個人就能四處亂竄,仆婦們進出也得有差事和牌子才能行呢。
鄭芝軒想了想,冷笑,“齷齪算計”
他轉頭吩咐了幾句,他的人連連點頭,然后撒腿去了。
鄭芝軒在小廝的服侍下搖搖晃晃去休息。
那邊董氏的丈夫鄭芝亭被鄭芝軒的人叫去了,“大爺,我們少爺找你有事呢。”
鄭芝亭一聽是鄭芝軒找他,自然趕緊跟過來,他們這一房的前途可都靠著大房二房呢。
鄭芝亭被引到了原本鄭芝軒休息的地方,卻沒見到人,鄭芝軒的人就笑道,“大爺且歪一會兒,我們爺想必有什么事耽擱了,馬上來的。”
鄭芝亭不疑有他,因為也吃了酒,也就歪著了。
鄭芝軒的人先把鄭芝亭的人給支走了,自己在外面守著,蘭娘得了消息,遮花掩柳的來了,確認門口守著的是鄭芝軒的人,就讓丫頭上前把人引開。
鄭芝軒的人從善如流的跟著走了,蘭娘咬咬牙,一徑推門進去,屋里一片昏暗,如今的房子,窗戶上不是玻璃,冬日糊窗用的也不是透明的紗,門窗關著的話,屋內并不明亮。
進了內室,里頭榻上躺著個男人,一身酒氣。
蘭娘畢竟只是個小姑娘,那里分辨細節,比如鄭芝軒和鄭芝亭衣服就穿的不一樣,她抖著手上前,剛摸到榻邊,鄭芝亭也沒睡死,閉著眼以為是丫頭,就道,“過來給我捏一下”
蘭娘一頓,手伸了過去,小心替鄭芝亭捏肩膀,鄭芝亭覺得這丫頭捏的不舒服,太輕,就道,“重一點沒吃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