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就在同肖筱八卦朱小娟,“我聽芙蓉姐姐說,她不過一個暖床丫頭,卻傲的什么似的,誰都不放在眼里,還處處把著大公子,今兒可倒了霉,被大公子給打罵了不說,更是攆了出去,看她可還敢耍威風不”
肖筱也覺得奇怪,在鄉下時朱小娟也不這樣啊,怎么來了王府,她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不但四處樹敵,還把肖筱也當成了敵人,這姑娘到底是咋想的
其實在鄉下時,周圍的人都差不多,朱小娟沒有心理落差,但來了京城,肖筱本就是個另類,她還會認字,而其他丫頭也個個溫柔貌美,服侍人方面比朱小娟好千百倍。
她們知道烹茶要用什么水,水燒到什么程度最好,還會配置香料顏料,連繡出的花樣子也精致漂亮,和她們一比,朱小娟覺得自己粗糙不堪。
朱小娟內心惶恐不安,就怕自己不能留在王府,所以她爆發了超強的學習能力。
等到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弱于其他丫頭了,這才有了些微的信心,可惜這些信心并不足以支撐她在王府生活。
她是鄉下來的這個事人人知道,加上去年姜儒崢要把她配給管事的兒子,朱小娟更是覺得天都塌了。
后來她死皮賴臉成了姜儒崢的通房丫頭,然后朱小娟才覺得自己的腰桿子徹底硬了,她都敢同肖筱叫板了。
一個底層人突然翻身,就如同一個窮人突然暴富一樣,自尊心會無限膨脹,然后忘乎所以,看誰都居高臨下,他甚至會更看不起以前自己所在的階層。
有句話叫二鬼子比鬼子更可惡,可以用來形容朱小娟,她徹底忘了自己是誰。
肖筱搖了搖頭,“隨她去吧,都是她自找的。”
肖筱是這么想的,卻沒料到第二天朱小娟眼睛紅腫著又找了過來,一來就給肖筱跪下了。
她痛哭流涕說自己錯了,請肖筱看在自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幫幫她,讓大公子別攆走她。
昨天她還高傲的叫肖筱為盼弟,今天已經改為肖筱了。
肖筱平靜道,“我為什么要幫你,就憑你一朝得勢就想踩我一腳”
朱小娟一噎,哭的眼睛都腫了,“我知道錯了,肖筱,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我若是離開大公子,我會死的”
肖筱看著朱小娟,她甚至清楚,就是幫朱小娟留下,天長日久這位多半還是會作死。
長嘆了一聲,肖筱道,“我不可能幫你求大公子,你自己去求吧,若是能求的大公子回心轉意,以后千萬好自為之,別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朱小娟眼里閃過一絲恨意,還想繼續哀求肖筱,肖筱站起來,“我沒工夫和你在這里說車轱轆話,你想干嘛就干嘛吧。”
朱小娟沒辦法,只能垂首離開,想了想心一橫,果真跪在姜儒崢書房門外去了。
眾人來來去去都當沒看見,但也沒人過來把她拖走,這是肖筱能替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這里的下人都知道大公子最倚重的人只有肖姑娘,而肖筱也一直秉公辦事,她待這里的下人們不親近,但絕對沒有苛扣和故意找茬,反而贏得了眾人的看重。
晚上姜儒崢回來,看到了朱小娟單薄的身影,姜儒崢頓了頓,問身邊的丫頭,“她白天去找過誰”
丫頭低聲回答,“找過肖姑娘。”
姜儒崢眨了眨眼睛,路過朱小娟身邊時,朱小娟抬起淚眼,沒敢說話。
姜儒崢冷聲道,“起來吧,罰你一個月月例,以后再不知規矩,就沒下次了”
朱小娟喜出望外,趕緊磕頭謝恩,看著姜儒崢進去,她才扶著墻緩緩站起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緩了好久才能邁步,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她的膝蓋都腫了。
朱小娟一邊拿藥油給自己揉膝蓋,一邊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