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筱即便希望姜儒崢夫妻和睦,這種事她也不能一個勁插手,否則物極必反,她倒是落不到好了。
姜儒崢和康氏其實就是兩個小孩賭氣,誰也不愿先低頭,康氏不過是希望姜儒崢能哄哄她,那個少女心里沒有一個綺麗的夢境,希望夫君對自己百般上心呢
而姜儒崢覺得自己已經表明了立場,康氏就該對自己言聽計從,不聽那就是不馴。
婁氏對康氏又是十分體貼,還傷感道,“儒崢這是記恨當年把他送去鄉下,可是,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那時候剛入門沒多久,又知道些什么,加上后來刁奴欺主,生生讓我們母子離心哎,我也不求什么,如今你進了門,眼看儒崢也要當父親,那時候就能明白但父母的難處了。”
婁氏若是刁難康氏,那么康氏還會心生警惕,可婁氏對康氏確實很好,康氏又是晚輩,她難道對康氏不理不睬
康氏對自己嬤嬤訴苦道,“婆母召喚,我難道不理她笑臉相迎,我卻不分場合板著臉她給我東西,我全都扔了婆母過生,我一點表示都沒有”
大家族就是暗地里出手使絆子,表面上還得一團和氣,康氏也不是非要和姜儒崢擰著來,而是她身處后宅,面子情一定得維護好,否則就是她不懂禮貌,囂張跋扈。
可是這府里有心人不少,她們共同推波助瀾,就更讓這對夫妻離心了。
朱小娟如今聰明了,更加溫順的服侍姜儒崢。
一晃半年過去,這天,姜儒崢宿在外書房,依舊是趙小娟服侍,事畢休息,卻聽得宮中傳來鐘聲,姜儒崢面色大變,未及聽完是幾下,就匆匆披衣起來。
朱小娟趕忙起來服侍,姜儒崢穿好衣服抬腳就要走,卻回頭對朱小娟道,“避子湯莫忘了喝”
朱小娟委屈的應下,看著姜儒崢匆匆離開。
過了一會兒一個婆子端著一碗藥湯過來,朱小娟道,“放下吧,我會喝的。”
婆子也不敢監督朱小娟喝完,畢竟這是大公子的枕邊人,而且以往朱小娟也都是規規矩矩喝了的。
但這一次,朱小娟看著這碗藥卻一點都不想喝了,以前是大公子沒娶妻,不能有庶子出生,現在大公子成親都半年了,是夫人沒能耐不能生,那為什么不能讓她生
現在朱小娟也明白了一點,通房其實也沒什么地位,只有當了妾才算有了名分,可她若一直無子,那很可能一輩子都是通房的命,朱小娟并不甘心。
于是她看著那碗藥,然后端起來打開窗戶倒掉了,又把碗底的藥湯沾點在唇邊,叫婆子進來收碗,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山陵崩,整個京城開始戒嚴,肖筱自然也聽到了鐘聲,立馬喝令緊閉門戶,到了天亮,趕緊去通知飯莊,停業了不開門了
大家自然也都知道,整個京城瞬間進入蕭條狀態。
老百姓們在屋子里戰戰兢兢,只聽得外頭一隊隊車馬來來去去,偶爾還有兵器碰撞聲。
到了第三日,肖筱才知道老皇帝遺詔,讓六皇子繼位。
肖筱終于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沒人繼位,讓皇子們爭來打去,這日子應該也能平穩的過下去。
全城縞素,開始給大行皇帝發喪。
肖筱覺得奇怪,為什么沒聽到新帝登基的消息
當天夜里,外頭又傳來來喊殺聲,肖筱讓仆人把門死死堵住,她也是一夜都不敢安睡。
第二日,打開大門,門外什么痕跡都沒有,連開門的人家也沒幾個,都是悄悄開條門縫往外看幾眼,又趕緊關門。
只要不是家里要斷炊,街上幾無行人。
肖筱屋子里吃喝都有,因此堅定的不開門。每日里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能聽到外頭兵士經過的聲音,甚至喊殺聲也不少見。
大半個月后,有人在外敲銅鑼,說是大行皇帝要下葬了,新帝登基了,老百姓們都松了口氣,戰戰兢兢的開了門,開始給老皇帝哭喪。
肖筱自然不會去皇陵,她連給皇帝下葬的儀仗都沒見到,跟著在門口嚎了幾句就算完了。
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什么,她其實一無所知,光擔驚受怕了。
直到老皇帝下葬后,姜儒崢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