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鈺敲了敲桌子,“那就把這些尸位素餐的人都撇開唄,遼州賦稅年年倒掛,可百姓身上背負的稅卻不少,家里養幾只雞都要交稅,這不是放屁么,你寫信去京里問問看,看看能不能把這些細碎的稅給免了,我來找地方種植菌菇。”
“那些看不起你的,你也別搭理,我以商人身份介入,安保可以找衛所,遼州也有這么多縣呢,找一個縣試點,等他們做了起來,我就不信其他人不眼熱。”
結果京里何家給回信,說遼州那些稅根本就沒有,早就免了。
盧子鈺和盧子瑯面面相覷,盧子瑯長嘆,可見官場到何等地步。
他還不能跳起來把還在收這些稅的人給辦了,否則在遼州他會寸步難行。
盧子鈺開動腦筋,“你把縣令等人找來吧,還有那些本地世家,也別說這些賦稅的事,就說需要個地方給我用,我用的地方這些雜稅就免了,但他們的損失由我負擔,前提就是得配合我。”
盧子瑯就和屬官把人都叫來,然后態度和藹的說了自己的要求,本地的世家都互相看看,這個年輕的知州他們都沒放在眼里,只是知道是何家女婿,所以給幾分面子罷了。
如今這知州提的要求也不算過分,也沒斷了他們的財路,只是不知道要地方干嘛。
有人就問了。
盧子瑯沒有回答,只問哪家愿意。
不知道具體消息,那就有些躊躇,只撫安縣縣令有些意動,他那里的百姓窮的冬天都露腚,那幾個說是世家,不過就是小地主,那些雜稅攤到他們頭上都無能為力。
要是盧子鈺過去,別的且不論,那補的雜稅倒也有幾百兩呢。
于是就定下,盧子鈺去撫安縣看一下。
這一去,盧子鈺嚇了一大跳,她就沒見過這么窮的,老百姓的房子全是草房或者是土坯房,最好的建筑就是當地幾個世家,唉,說他們是世家都虧心,充其量也就是幾個地主罷了,倒是住著磚瓦房,看著也一般的很。
此時天氣雖然在轉暖,溫度還不算高,但是入目的老百姓們穿的都很單薄,小孩子基本上都是光腚,鼻孔通紅,吸溜著鼻涕,渾身臟污。
道路就沒見到一條像樣的,全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
撫安縣縣令有些不好意思,把人往縣衙里讓,縣衙的房子其實也破敗的很,但比百姓的房子好多了。
撫安縣縣令的妻子出來招待大家,身上的衣裙還打著補丁。
盧子鈺一眼掃過,震驚的不行。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撫安縣縣令,縣令之類都是流官,三年一期,白縣令這是故意在她面前裝的
白縣令察覺到盧子鈺的眼神,苦笑道,“盧公子是否覺得奇怪,其實我已經在這里五年了。”
盧子鈺眼里露出驚訝。
白縣令自嘲道,“這里是妥妥的窮地方,哪個愿意來,富庶之地人家搶破頭,我們這里,我要是走了,恐怕朝廷還找不著人過來呢。”
舉人進士在吏部候官的不少,但是等官的舉人們寧愿當先生,或是給別人當幕僚,也不愿意來窮鄉僻壤當縣令。
辛苦讀書為了什么
高尚些是為了一展抱負,但到了遼州撫安縣這種地方天大的抱負都無法施展。
現實一些就是寒窗數十年,一朝發達就是為了過上好日子,那么更加不會愿意來窮地方了。
有人脈的三年一過趕緊跑路,沒有的,又想靠著微薄的俸祿養家糊口,那就只能在這里窩著了。
白縣令就是如此,他也不指望盧子鈺對撫安縣有什么幫助,只是看上了盧子鈺承諾給的那些雜項稅,幾百兩銀子呢,拿到手也好啊。
盧子鈺要撫安縣總人口數據,白縣令讓師爺拿了出來,盧子鈺看了一下,在冊人口三萬人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