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烽霖手握著那封手寫信,猶豫之后放回了口袋里。
看與不看,決定權不在他手上。
寂靜的病房里,加濕器煙霧裊裊升起。
一道小身影甚是單薄的躺在病床上,周圍的儀器有條不紊的跳動著,預示著他的生命還在繼續。
陳氏一言未發的坐在床邊,她很少這般認真的打量這個孩子,從小到大,她可能連一次正眼都沒有看待過他。
沈昊庭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大概是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從小到大不喜哭,不吵不鬧,經常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的房間里玩著那壞了又壞的玩具。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討厭他,可能是潛意識里覺得他就是自己丈夫背叛自己后留下的證據,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但凡只要有他的存在,她的丈夫這輩子都洗不清那一身污穢了。
可是,他才十歲啊,懵懂又天真的年齡,卻就過著察言觀色的日子。
實在是累她由心覺得累。
“母親”干啞的聲音響起,沈昊庭害怕的想要坐起來。
“別亂動,躺好了。”陳氏按住他的胳膊。
沈昊庭環顧著四周,這里是醫院
“我來看看你。”陳氏的目光搖擺不定著,她不知道自己是該看他還是不該看他。
沈昊庭雙后藏在被子里,很是緊張的拽緊了床單。
“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陳氏干巴巴的問。
“我不該回去的。對不起。”沈昊庭怯生生的埋著頭。
“不是這句話。”陳氏突然間笑了起來,卻是滿臉苦澀,“天意問我究竟是何等的心腸才會把所有過錯遷怒到一個孩子身上。”
“是我的錯。”
“對不起。”陳氏甚至都不敢直視他的眼。
沈昊庭以為自己聽錯了,好一會兒沒有反應。
“我不該那么刻薄的對你,更不該把你父親犯得錯施加在你身上,我太糊涂了,你、你能原諒我嗎”
“母親,您別這樣。”沈昊庭撐著床坐起身。
陳氏抬頭,兩雙眼對視而上。
沈昊庭眼中淚光閃閃,“您沒錯。”
陳氏點頭,重重的點頭,最后未再說話直接將他抱在懷里,“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沈昊庭在這一刻心臟仿佛都漏了一拍,他靜靜的感受著母親懷里的溫暖,和著他想象中的那么相似,暖和的就像是冬日里最明媚的陽光,他太貪戀了,貪戀的恍若這只是他的黃粱一夢。
病房外,江清檸默默的把房門關上了。
角落里,一人笑靨如花的望著她的背影。
江清檸進了電梯,電梯門慢慢的合上了,只是在只剩下一條縫之際,突然伸進來了一只手。
男人笑容滿面的走了進去,嘴里還得意洋洋的哼著曲兒。
“小姑娘。”男人喊了一聲。
江清檸保持戒備的抬起頭,男人臉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痕,從額頭一路蔓延到下巴,真正可以用面目猙獰四字來形容。
男人笑得特別有企圖,再配上那一張詭異的刀疤臉,著實是讓人心里發怵。
江清檸沒有理會他的叫聲,微微側身保持距離。
“我們玩個游戲吧,你猜是電梯先到一樓,還是我先”男人還不忘條形的舔了舔嘴角。
江清檸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把電梯上的數字全部按亮了。
電梯在下一瞬間便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