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軟枕上,呼吸已經有些微弱,卻是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鳳飛白頭道“要聽話”
“兒臣謹記。”鳳飛白抽噎著說道。
“如此朕”文和帝深吸著氣,卻是好像連這個動作都讓他無力至極,有些混濁眼睛緩緩閉上,搭在鳳飛白頭上手落了下去。
太醫上前探脈,跪地道“皇上駕崩了。”
一時之間哭泣聲響起,皇后膝行過來,伏在床邊痛哭出聲,鳳飛白拉著文和帝手,他見過了生死,也明白駕崩意思,悲傷之情更是難以掩飾。
帝王駕崩,新帝即便靈前即位,以日易月,也需要守孝36日才能夠舉辦登基大典。
一切典儀都是按照以往規矩辦,只是新帝年幼,尚未登基之前,動心思者卻是不少。
文和帝兄弟不少,除了梁王,還有其他數位親王,入京時也都是帶足了精兵。
巨大靈寢,穿白衣跪拜者不計其數,卻也顯得那領頭跪拜孩子格外嬌小。
八歲,對于普通孩子而言,還是一個招貓逗狗,到處闖禍,不知輕重年齡,但對于帝王家,卻是必須懂事起來。
守孝前三日,水米不食,連大人都未必扛得住,更何況是一個孩子,但鳳飛白跪在那里,卻是不發一言一語,也不曾食一粒米。
“飛白這孩子,也該吃點兒東西才好,這么餓下去,皇兄在地下也不心安啊。”淮王一身麻衣跪在旁邊,取出了懷中帶進來糕點說道。
餓極時候,即便只是吃無味饅頭也是極好,更何況是糕點。
鳳飛白看了一眼,蒼白嘴唇微微抿了一下“不必了,皇叔不可在父皇靈前如此。”
“皇兄去世,皇叔也該照顧飛白一二。”淮王說道,“就吃一塊。”
“皇弟不要壞了規矩。”皇后護持住了鳳飛白幼小身體說道。
“如今皇兄殯天,新帝尚未登基,這親族之間事,皇后娘娘就不必干涉了吧。”淮王冷笑了一聲道。
“確如此,后宮確實不可干政。”另外一邊齊王同樣開口道。
文和帝若無子嗣,新帝登基之人便可從宗親之中選擇一二,曾經奪位失敗者,如今也是擁有取得帝位機會。
皇后抱著鳳飛白肩膀,一瞬間有些無助,與親貴進行口舌之爭,只會失了體面。
皇后雖為中宮,幼子雖即將登基,可無勢力主子,照樣會被臣下欺辱。
狼子野心,公然昭著。
“臣倒是不知,藩王何時可以公然過問朝堂之事了。”一道含著笑意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讓幾位藩王紛紛扭頭。
青年同樣身著麻衣,以麻繩束腰,可他身量極高,即便不穿盔甲,不配刀劍,那副面孔也讓幾個藩王目露遲疑。
沈醇此人雖然年輕至極,可是看一個人本事高低又豈能以年齡一概而論。
西北之地,蠻族擾邊,生于馬背之上,又個個強壯,全民皆兵,每每燒殺搶掠后便深入草原,即便數萬大軍鎮守邊關,也每每無濟于事,是雍朝數位帝王最為頭疼之地。
文和帝時沈威將軍駐守邊關,才緩解一二,只是蠻族狡詐,沈威被暗箭所傷,軍事緊急,其子沈醇臨危受命,卻是所向披靡,數年來西北邊關太平無事,蠻族無一敢犯。
這些憑自然不是沈醇過人樣貌,而是那戰無不勝戰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