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病了,朕更要看看了。”鳳飛白下車道。
可他要進門,卻被梁文棟伸手攔住了,鳳飛白眸色微冷道“梁將軍這是何意”
“不瞞陛下,臣怕陛下見了元帥,我們元帥病的更重了。”梁文棟攔著道。
鳳飛白知他不滿,卻是無法反駁,只能開口道“朕有國事商談,不容耽誤。”
“國事是陛下的事,與元帥何干”梁文棟哼了一鼻子道。
他既敢罵,自然是不怕皇帝的,大不了腦袋掉了碗大的疤,總要把元帥這口氣出出去。
“朕不與你置氣。”鳳飛白深吸了一口氣道,“此事關乎百姓,若是耽誤了,出了大事,朕怕你承擔不起”
梁文棟一滯,他自然知道元帥將國事看的極其重要,可是“不是我不讓陛下見,只是元帥他喝醉了,即便陛下見了,也處理不了事情了。”
“喝,喝醉了”鳳飛白愣在了原地。
他竟然對他如此失望么
“是。”梁文棟皺著眉道,“不過陛下要事,臣倒是可以讓廚房煮碗醒酒湯去,看元帥今夜能清醒么。”
“勞煩。”鳳飛白說道。
“陛下請進來吧。”梁文棟伸手道。
鳳飛白躊躇了一下,終究是踏入了那道門檻,翊王府造景極好,鳳飛白順著小徑行走,卻是在踏入一道門時豁然開朗。
院中有一小湖,湖上假山嶙峋,草木相伴,蜿蜒的橋接著湖心中央的涼亭,其上布了帷幔,站在湖邊影影綽綽看不清其中,但湖上荷葉遍布,想來若是夏日荷花盛開,必定涼風習習,荷香漫天。
“陛下請隨臣來。”梁文棟開口道。
鳳飛白隨其踏上木橋,朝湖中亭子走去,初時不見人,卻是在轉過一處假山時看到了躺在亭中的人影。
一張軟榻,其上做了可靠著的地方,亭中人影慵懶的躺在其上并無動靜,梁文棟帶他到了近前道“就是如此了。”
一旁的小幾上放著數個空了的酒壺,放著的琉璃杯中還有殘留的紅色酒液,酒香彌漫,閉著眼睛的人并不曾睜眼,可見真是醉了。
涼風吹過帷幔,也吹動了散落于旁的發絲和纓帶,沈醇并未著朝服,而是一身玉白常服,膝蓋微屈,即便睡著了,也帶著他這個人的慵懶和倜儻。
鳳飛白看著他闔著的雙眼,一時竟有些癡了,他從未見過沈醇如此放松的模樣。
“陛下,臣去讓人煮醒酒湯。”梁文棟打斷了他的思緒道。
“你且去吧。”鳳飛白道。
梁文棟咳了一聲道“臣不能將陛下放在這里。”
他們元帥這可是醉酒呢,要是這狗這皇帝想害他,那不是一害一個準。
“你懷疑朕”鳳飛白看向了他道。
梁文棟老實點頭“陛下,昨天事情剛發生。”
梁文棟忠心沈醇,鳳飛白無從跟他解釋自己并無害沈醇之心,即便解釋了,他想必也是不信的。
鳳飛白走到了沈醇的榻邊,本想將那幾乎墜落在地的發絲撩起,可手伸出去,卻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驀然握住。
鳳飛白抬頭,對上了沈醇微闔的眼睛,其中有些朦朧之意,像是江南湖上的煙雨一樣惑人,鳳飛白略微迷失其中,卻是手臂被拉,已然趴在了沈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