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用這把跟我比么”雷柏特問道。
比武這種事,一般用用熟的劍會比較有手感,而一把陌生的劍即使再優秀,也容易在出招的時候出現細微的差錯。
“有何不可”沈醇提著劍退后了幾步笑道,“開始吧。”
雷柏特眸色沉了一些,同樣站定,拔出了自己的劍。
高手出招,只在一瞬,同樣的兩道銀光閃過,雷柏特接住劈過來的劍時心里一驚,眼睛對上了青年看過來的視線,從其中看到了些許戰意。
這樣的戰意與之前的殺意有些類似,也是他們初見時并未存在于對方眼中的。
劍上的力道重到劍都在轟鳴,雷柏特手臂上的青筋繃緊。
劍刃劃過,尖銳的聲音中甚至夾雜著火花,雷柏特下意識的反應,只是堪堪阻擋了劍勢,劍刃下移,雷柏特仰頭看著那劍尖從那本是他喉嚨位置的地方穿過。
不認真對待會死
雷柏特的劍在轉身時刺向了青年,卻被其不知道何時收回的劍輕描淡寫的擋住。
沈醇勾唇一笑,手中劍柄翻轉,反手握住的時候已經朝著雷柏特的脖頸處而去。
這是跟之前同樣的一招,雷柏特迅速收劍,可是在格擋的時候那本來反手握住的劍又那么輕易的變為了正向,逼的他不斷的后退,直到退到了墻面上的退無可退。
沈醇手上的劍抵在了他的脖頸處,堪堪停住,只差輕輕動手就能夠抹斷他的脖子,可那劍又停的很穩,能夠讓雷柏特感覺到威脅卻不致命。
這才是克里斯托真正的實力,他甚至可以用一把他根本不熟悉的劍,就將他逼入這樣的絕路。
“我輸了。”雷柏特說道。
“這只是第一次而已。”沈醇收回了劍轉身道,“你不會只想跟我比一次吧。”
“當然不。”雷柏特提起了自己的劍,重新跟隨他的步伐回到了演武場的中央。
比武都是有輸有贏,雷柏特以往跟別人對戰,都是贏面比輸面大,即使面對之前的路易國王,他也能夠輕易的贏下對方。
但跟克里斯托比試時,他卻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不論他用何種方式,不論他怎么規避他之前用過的招式,對方的攻擊都十分的出其不意。
一次次的挑戰,一次次的落敗,雷柏特用劍支撐在地上喘著氣,汗水順著發絲滴落了下去。
這樣的對戰,說不清是身體的壓力大一些,還是心理的壓力更大一些。
沈醇收回了劍,看著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汗水濡濕他的衣領和半長的金發,晶瑩的水滴不僅順著臉頰墜落,還順著發絲,在那片地上有了點點滴滴濕潤的痕跡。
心里的戾氣去了一些,沈醇朝著地上的人伸出了手道“還好么”
“嗯。”雷柏特抬起了頭,看著他伸到面前的手,抬手握了上去。
他的汗水讓手掌濡濕,也同時濕潤了對方干燥的手心,雷柏特借力起身,本來嘗試著將劍收回去,卻是踩到了一塊濡濕的地方,腳尖打滑,他措手不及的往前,卻又找不到著力的點,只能被迫撐住了青年的胸膛,兩個人齊齊倒了下去。
沈醇坐在地上,單手后撐著地,看著撐著他胸膛有些尷尬的男人笑道“這樣也算你贏一次了。”
“抱歉。”雷柏特試圖起身,卻發現自己的一只手還跟青年緊緊握著,他抬頭去看,卻對上了青年有些幽深的眸。
他驀然想起了在貧民窟時的那種感受,而現在這樣的感覺還在因為彼此的呼吸交錯變得濃烈。
克里斯托是中央教廷的圣子,他是侍奉神明的人,他的出現和存在似乎天生就足以吸引眾人的目光。
路易王國的人們崇拜著他,敬仰著他,看著他的眼神比看神明還要炙熱和虔誠。
可雷柏特不信神。
“克里斯托。”雷柏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沈醇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