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讓位,沈筠伸手將沈醇從步攆上扶了起來道“數日不見,醇兒的氣色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大哥你送的玩具有趣。”沈醇扶住了他的手臂說道。
“我猜你會喜歡,下次若再見什么稀奇的,為兄照樣給你帶回來。”沈筠扶住了他道,“來。”
侍從放上了座椅,其上鋪的極其柔軟,讓沈醇坐了下去。
“你身體不好,按照為父的意思是不必跑這一趟的,但你娘說你想自己選,倒是來回奔波勞碌了。”沈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過這樣也好,一出便認主,最是忠心。”
正說著話,石門之中一勁裝的黑衣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步態沉穩有力,面具下面的唇抿的很緊,他走到了沈嘯的面前,半跪下將手中的羊皮卷捧了上來道“此一次初入者百人,最終得九人,從壹號到玖號,莊主可自行分配。”
他聲音平正板直,毫無情緒。
沈父未曾多說什么,只接過了那帶著陳年血跡的羊皮卷看了一眼道“人在何處”
那黑衣人將一個盒子取出,同樣捧了上去道“玉令在此。”
沈父接過的時候,九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同時從那門內掠出,跪在了地上。
幾乎一模一樣的裝束,一模一樣的面具,或許是因為剛剛結束廝殺,即使他們身上的衣衫齊整,也難掩那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沈醇視線落于了九個人身上,略有沉吟。
“醇兒不是說要選個自己滿意的,且去選吧。”沈父收了玉令,看向了沈醇道。
此話出,沈母倒是習以為常,沈筠的神色卻是微動了一下,但到底未說什么。
那座椅上裝了機關,沈醇抬手的時候有侍女輕輕推動,隨他到了近前。
九個人,壹到玖號,沒有姓名,沒有標志,外表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
沈醇的目光一一略過道“抬起頭來。”
九人皆是抬頭,眸中有著尚且難以收斂起來的殺意。
這種殺意會慢慢的退卻,但現在足以讓普通人望之生畏。
沈醇微咳了兩聲,一一看過,在看到一雙黑亮的眸時抬手示意了一下,座椅停下,他以食指勾過了對方的下巴細細打量著。
樣貌自然跟以前也是截然不同的,沈醇的手指劃過了對方的眼睛,那雙狹長的眸微微顫動了一下“就是你了。”
“醇兒的膽子真大。”沈母夸贊道,“若是其他人,只怕要被嚇到。”
“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還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沈父說著,走到了沈醇的面前,將盒子打開,露出了其中一排的玉令,“這是柒號,你自己拿。”
沈醇從其中取過了柒號的玉令,在指間摩挲了一下道“就叫白,純白的白,沈白。”
一聽就知道是他的人。
“好。”沈父自無不可,只從一旁拿過刻刀時愣了一下。
以往選取暗衛,皆是主人拿刻刀在面具上刻下親手取下的名字,此事需要內力,但他的幼子卻是手無縛雞之力。
“醇兒,此事可要為父代勞”沈父問道。
“不,我自己來。”沈醇拿過了刻刀,看著跪在面前的人,伸手扶住了對方的臉頰。
男人明顯有些錯愕,卻仍然乖順的任由他扶著,沈醇用刻刀在其上用力,只留下了淺淺的痕跡,一個白字落于其上,用手指輕輕拂過,若是不仔細看都是看不出來的。
“這樣就行了。”沈醇說道。
“我兒的字刻的極好。”沈母夸獎道。
“從今日起你就叫白,記住了。”沈醇看著對方的眼睛道。
“是。”沈白深深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樣子鐫刻在腦海中一樣,然后低下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