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去取木柴。”沈白躬身道。
木柴取來,以火折子引燃,魚刮鱗去除了內臟,架在火上烤著。
這一切原也沒有什么問題,奈何這山清水秀之地架這么一堆篝火,怎么看怎么不應景,頗有焚書煮鶴之感。
可沈醇不在乎,其他人便無人敢多說什么了。
魚肉的香氣飄了出來,沈醇感興趣的伸手想要去碰,被沈白握住了手腕道“主人,不可。”
“怎么”沈醇微微垂下了眼睫。
“很燙,會傷了您。”沈白說道。
“好罷。”沈醇抽回了手,好整以暇的看著那翻烤的魚肉。
待其上的色澤轉至焦黃,肉香的味道不再夾生,沈白取出了匕首,劃著上面的魚肉。
“我要這樣吃。”沈醇說道。
沈白愣了一下,將面前的魚捧到了他的面前“主人小心燙。”
“匕首給我。”沈醇說道。
沈白將匕首反向遞給了他,刃的那一方朝向的是自己。
沈醇握住了匕首,在魚身上劃了幾下,才劃下了一片魚肉下來,賣相并不怎么好看,他用匕首的尖戳過魚肉,直接往口中送。
“主人”沈白握住了他的手,“不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沈醇握著匕首道,“我總不能用手指。”
“此物鋒利,吹毛斷發,容易弄傷了您。”沈白說道。
這匕首看似無害,輕輕劃過便會見血,作為暗衛,絕不能讓主人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受傷。
“你倒是忠心。”沈醇掙過了他的手笑道,“既讓我用手吃,總要先凈手,你幫我洗。”
沈白低頭道“是。”
魚肉被插在了火堆旁,沈白前去接水,不待靠近井邊,已有侍女端著盆將水遞給了他道“少爺體虛,不論是凈手還是飲水都只用溫水。”
沈白對她的話并未回答,只接過了盆轉身離開。
“哎,你這人”侍女皺了一下眉頭,想起以往暗衛們的行蹤和態度,平復了心情。
暗衛只聽主人的話,對于他人皆是如同路邊的草木,能接她的水已是看在為少爺考慮的份上了。
沈白端回了水放在了沈醇的腳邊,銅盆之中水面隱隱冒著熱氣,沈白伸手試探,在觸碰到溫度時看向了沈醇。
“凈手。”沈醇笑了一聲,略彎腰趴在了座椅上,將手遞了出去。
手指微微觸碰水面,沈白伸手握住,只覺得如抓了玉一般。
面前人的手生的極白極修長,甚至帶著剔透之感,宛如玉骨,不似他的手指處處粗糙帶著繭子,但掌心中的手也不似女子那般的柔若無骨,反而柔韌極了,只是不帶絲毫的繭子,渾如天成。
沈白的動作很輕,唯恐弄傷了他,水聲微動,滴滴晶瑩的水珠從沈醇的指尖滴落,他垂眸用擰干的帕子將其上的水擦干道“好了。”
“魚肉。”沈醇縮回了手說道。
沈白遞上了魚肉,沈醇直接用手指在溫熱的一面撕下了一些送進了口中。
肉雖然熟了,可是無油無鹽,跟平時精心烹飪過的食物有著天壤之別。
他只嘗了一口便蹙了一下眉頭,沈白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從他提要求時就知道這樣的東西是入不了他的口的。
他不過在他的身邊待了兩日,便已經知道這位主人是如何的金尊玉貴。
“有刺。”沈醇說道。
“主人,魚肉都有刺的。”沈白說道。
“以往都有人給我剔掉刺的。”沈醇看向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