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耳朵動了一下,并未作答。
日頭極盛時,沈白在一處溪水邊停了下來,將沈醇放下道“日頭毒了,少爺先在此處休息。”
在山莊中時,一旦過了晨間,沈醇出行都是要打傘的,倒不是他真的嬌貴至此,而是莊中之人皆怕他曬著,而此種習慣,又是因為他幼時一次曬的狠了,滿身起了紅斑,病重了數日,是以人人留神注意。
沈醇在溪邊的鵝卵石上踩了踩,看著那清澈的溪水道“里面可有魚”
“少爺想吃魚”沈白走到了溪邊,看到幾尾小魚時道,“可能要尋一下。”
“不想吃。”沈醇走到了他的身邊探頭去看,被沈白用手臂下意識攔著,他只兀自抓了沈白的手臂,在看到幾尾倉皇游過的小魚時眼睛亮了,“真的有魚”
那魚皆是灰色,可食,卻無甚觀賞性,沈白看著他探頭去看的模樣,有些不明白這些魚有何值得他稀奇的,畢竟莊中池塘中的錦鯉要比這些魚賞心悅目不知道多少倍,即便如此,他路過時也未必會看上一眼。
“啊,游走了。”沈醇的語氣中透著些許的失望。
沈白手中的劍劃過了水面,那貿然游走不遠的魚直接串在了他的劍上,被舉到了沈醇的面前,魚身流血,肚皮上翻,真正意義上的死不瞑目。
“少爺,魚。”沈白說道。
沈醇沉默的看著他,在沈白心里忐忑時伸手揉捏了一下他的臉頰道“阿白真可愛,烤了吧。”
既然已經死了,那就只能利用起來了。
沈白抬手摸了摸臉頰,眸中有些疑惑。
火堆架了起來,一條條小魚被串在了處理干凈的樹枝上插在了火堆旁,沈白又從樹上摘了幾個果子,洗干凈了用葉片捧著放在了沈醇的身邊。
魚身一面焦黃,沈白蹲在那處將其翻轉,目光仔細的盯在上面,沈醇咬了一個果子,在品嘗到微甜的滋味時遞到了沈白的唇邊。
沈白垂眸要接過,卻被他的手避過道“咬一口。”
沈白看向了那果子,一面已經被咬過,沈醇給他露出的是另外一面沒有咬過的,他本是遲疑,想起崖下所說,咬了一口,的確脆甜可口。
“好吃么”沈醇問道。
“嗯。”沈白應道。
小魚不需烤制多久已然熟透,沈白拔下樹枝,將其遠離火堆晾涼了些遞給了沈醇道“少爺,小心些燙。”
“好。”沈醇接過了樹枝,拿著那魚放在鼻間嗅聞了兩下,從其上撕下了一小塊放進了嘴里,咀嚼了兩下眼睛亮了,“阿白你的手藝大有進步。”
沈白捏著自己的那條魚,小心剔除魚刺后嘗了一口,覺得與以往所做的并無區別“少爺當真覺得好吃”
“自然。”沈醇不吝夸獎。
沈白覺得他只是覺得新鮮,并且真的餓了“我給您剔除魚刺。”
“不用,我自己來。”沈醇拒絕道,明顯對那小魚頗為感興趣。
樹下陰涼,又有流水,微風拂面,有愛人在側,偶爾有落葉紛飛也并不惱人,正是良辰美景。
風聲驀然緊促了一瞬,沈醇撥弄著魚的動作未停,沈白卻驀然拔出了劍,擋住了那從林中射出的箭羽。
箭羽不足以傷人,無數黑衣人從林間鉆出,沈醇腰身一緊,已然被沈白帶離了原地,只是因為他的動作極快,那原本握在手中的枝條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吃了一半的魚肉自然也沒有幸免于難。
諸人圍繞,看著沈白手中的劍略有戒備,一黑衣人開口道“將你手中的人給我們,你可以走。”
“妄想。”沈白說了一聲,眸中一厲,已然朝著那人攻擊而去。
包圍是最難提防的,尤其是身邊還帶著弱點,沈白揮劍間已殺三四人,但對方頗有些源源不斷。
沈白格擋數人劍鋒,將其攔腰斬斷,飛身脫離站圈,落于一大樹之上將沈醇放在了那里道“少爺稍等。”
身后數人襲來,沈白甩手間數枚飛鏢射向幾人,有人格擋住,有人來不及阻擋,直接從半空中掉落在了地上。
沈白將一匕首放在了沈醇的手上,再入戰圈時,一手握劍,一手握著匕首,那數人阻攔,擋得住他的劍,卻擋不住那近在咫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