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船工態度之中皆有動搖,他們皆是靠海吃飯的人,出海一趟都是賭上性命的,自然銀錢比其他工人要多上許多,若是十倍,那便是比得上出十次海了。
“若是全都留下,也都按十倍來給么”一人問道。
“自然。”沈醇說道。
幾人紛紛對視,除了心動之外,眸中還有一些其他的情緒。
出門在外,有道是財不外露,尤其是在陌生的環境中,更是講究這種規則。
沈醇的手搭在了一旁的欄桿上,再抬起時其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諸位還有什么疑問”
這大船要在海上航行,自然要經得住風浪,因此木材皆是用的極堅硬極好的,即便是繩索在上面摩擦,也要經年累月才有痕跡,如此輕易的在其上留下這樣深的痕跡,可見對方不僅不是那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少爺,反而內力頗深。
那些人動起的心思收了回去“我幾個是愿意的,隨后我再幫您再問問其他船上的。”
“多謝。”沈醇笑的極是客氣。
船工散去,沈白的手始終搭在劍柄上“他們動了殺心。”
“難免的事。”沈醇拍了一下他的手道,“如今應該是不敢妄動了,但還需提防。”
“是。”沈白說道。
重金許下,倒沒有什么人說是退出,只是船按著航道行使,周圍海水的顏色卻有越變越深之感,低頭看去,人會有一種極其眩暈的感覺。
“前面就是暗礁了,小心行進”舵手極其小心,但此處暗礁與潮流皆無什么規律,船只難免磕碰,震顫的左右搖晃。
杯盞一陣陣的劇烈晃動,有一些直接掉落在地上碎裂掉了。
沈白一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此時也是蹙眉,忍住那微微惡心的感覺。
幸運的是頭頂倒是無云,只是海風頗大,刮在人的臉上甚至有些生疼。
沈醇從風中接過了一些飄過來的碎屑,在指尖研磨了一下看向了遠方“方向應該對了。”
“什么”玉自觀探頭出來的時候幾乎用吶喊的,“你們別在外面了,進來說話”
聲音飄出很遠,沈醇拉著沈白進了船艙之內,這才擋住了那極為強勁的風。
風吹的發絲有些凌亂,沈醇隨意捋過,沈白垂眸,松開了劍柄幫他捋著發絲。
玉自觀看了一個多月,如今早已習以為常“沈兄方才說什么”
“我說這條道就是通往瀛焱島的。”沈醇說道。
“何以見得”玉自觀問道。
“風中吹來的是火山灰。”沈醇說道,“雖有不少人傳瀛焱島乃是寶島,但根據史書典籍中記載,那座島很有可能有著火山,而且是周期噴發的。”
“什么”玉自觀覺得自己頗有些孤陋寡聞,“海中還會有那樣的山”
“海底都會有。”沈醇說道,“若是我沒有猜測,過了這片暗礁就能夠看到了。”
他說話間,船身劇烈碰撞了一下,外面的船工喊道“觸礁了”
“看來要換船了。”沈醇抓著沈白的胳膊,感受到剛才的震蕩時說道。
他起身帶著沈白去了艙外,玉自觀欲言又止,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并無數次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來。
“船底漏了,這船恐怕要沉。”船工紛紛往下拋著繩子,放著小船道,“公子快轉移到后面的船上吧。”
小船顛簸,在海水之中搖擺不定,數位船工上去,劃著槳駛向后面的大船,卻不想那小船駛到一半,一股風浪卷過,直接翻了過去。
幸好那些船工熟識水性,紛紛出水,朝著大船游了過去,倒是安全上岸。